無顏知道外祖母所想,前世她隻顧著自己,想在楚王府生活的好點,不敢爭不敢搶,什麼都讓著楚淩雪,還是跟了軒轅景,讓她多和歐陽家套著近乎,和舅舅一家走動的才勤了起來,卻也失了真心。
沒有前世後來發生的事情,她隻感覺隻是母親的家人罷了,母親早逝,她也不親,該是多冷了舅舅一家人的心啊!
屋裏的丫鬟婆子,聽著這悲拗的哭聲,看著老夫人和那苦命的小小姐,一個個也是偷偷的抹著眼淚兒,饒是一旁站著的歐陽廣,一生縱橫沙場的鐵血男兒,眼中也是一片淚意,多少年來,府中從來不敢提起妹妹,更是別說這個妹妹的骨肉了,生怕母親聽見了什麼,看見了什麼,心裏難受傷了身體,自己每逢想起那苦命的妹妹,心中都是一陣沉痛,何況是年邁愛女心切的母親。
現在看著祖孫二人抱在一起,再一想起早亡的妹妹,以前也時常和母親撒嬌,又是一陣心酸,多少年了,妹妹的這個孩子不和家裏來往,多是她那個庶妹替代她。
雖然歐陽府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但是常年混跡官場,不少同朝為官的同僚家裏,傳的那些不堪的醜聞,他對有些事也是明白的,心裏猜到一些,那孩子不容易啊!
關愛有時候有些人可是容不得的,自己就是有能力護著,也不能護到人家家裏啊,也就不敢逼著要見這孩子,怕她的處境落得更艱難。
感覺著外祖母情緒波動越來越大,怕老人家上了年紀,一時激動有什麼意外,無顏忍住心中的悲戚,直起身用手擦了擦外祖母臉上的淚痕,嘴裏道:“今天可是外祖母您的壽辰,這一會兒做壽的人來了,一看還以為您讓哪個花貓,調了包兒呢。”說完用手俏皮的比了比小貓的樣子。
歐陽廣當然懂了無顏的意圖,心中更是疼愛,隨著哈哈一笑,接著道:“哪有像你外祖母,哭的這麼大聲的花貓。”
無顏想了想板起小臉,嚴肅的對老夫人說:“可不是麼,這事咱們得請教舅舅,看我舅舅哭的一點聲兒沒有。”說完纖纖玉指,指向歐陽廣黝黑的臉上,依舊漫布的淚痕。
歐陽廣一聽,臉上一陣尷尬,慌忙操著袖子扭身狠狠抹了抹臉上的淚痕。
無顏一看樂了,挽著外祖母道:“外祖母快別難受了,您看舅舅笑話您,顏兒可給您笑話回去了呢。”說完還撒嬌的,晃了晃外祖母的手臂。
歐陽老夫人忍不住一笑,再想起這動作和女兒撒嬌的時候,如出一轍,眼中又是一暗,抬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外孫女,知道他們這是怕自己歲數大了,哭壞了身子,變著法兒的哄自己高興呢,心裏一陣欣慰。
嘴上也依著無顏道:“還是我的顏兒最乖,招人稀罕,這兒子養著一點用處沒有,那麼大歲數還敢笑話他娘。”說完還使勁的剜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兒子,輕輕拍了拍,挽著自己的小手,麵上一片慈祥的笑意。
無顏看著外祖母情緒好點了,添亂的接話,“就是就是。”
歐陽廣委屈的看了看自家母親,明顯歧視性的動作,咧著嘴委屈的開口:“顏兒剛來,娘就不要兒子了。”一臉淒涼的扭過頭。
無顏看著馳騁沙場,兒子比她都大的舅舅,如今像是讓人搶了玩具的小娃兒一樣,扭頭鬧著脾氣,一陣好笑,湊到外祖母耳邊,用兩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假裝壓低說:“顏兒為了您,可是把舅舅得罪了呢,外祖母可得護著顏兒,不能讓舅舅欺負了去。”大眼睛撇了撇別扭著的舅舅,示意外祖母看過去。
“還有顏兒,剛才來的時候見我親著呢,見著外祖母也不要舅舅了。”一臉我是沒人要的孩子表情的歐陽廣,指著無顏接著委屈道。
無顏得意的揚了揚小下巴,“舅舅欺負外祖母,顏兒自然幫外祖母,要是別人欺負舅舅,顏兒肯定就幫舅舅了。”說完將頭倚向外祖母的肩膀,一臉我除了外祖母,舅舅最親的可愛模樣安慰道。
這話一天,歐陽廣就話高興了,歐陽老夫人摸了摸肩膀窩著的小腦袋,心底柔軟的要滴出水來。
隨後歐陽廣想是想起什麼,一拍腦門,“光顧著咱們母子兩新鮮了,忘了顏兒舅母和哥哥了,他們可一直也念著這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