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浩醒來時,房間裏很暗,隻有從窗簾縫隙裏爬進來的幾縷陽光,告訴他天已大亮了。
他口渴得厲害,看見**頭櫃上放著一杯水和一杯蘋果汁,就一口氣都喝了。他知道這是蕊蕊準備的。每次他喝多了酒,蕊蕊都會為他準備蘋果汁,說是護胃,他不喜歡甜,她就再為他準備一杯水。
他以為蕊蕊一定還在書房上網,或是和豆豆在一起。沒想到她縮在牆角。
那是房間裏最暗的部分。
她把兩個踏腳墊摞起來,坐在上麵,胳膊緊緊地抱著收起的腿,臉埋在膝蓋上,長發四散開來,垂到地板上,身上裹著厚睡衣,衣角被她攥在手裏,扯得死死的。
永浩看著她,恍然覺得她隻有幾歲的樣子,柔弱而孤獨,讓他忍不住要將她緊擁入懷。無論她犯了什麼錯,自己都可以原諒她,娶她時就決心要保護她、陪她長大,自己一定要做到。
永浩剛站到地板上,蕊蕊就猛地抬起頭,滿是防備地看他,象是個毛兒直豎的小獸。
永浩的自尊心很受傷,心頭火起,但還是舉起雙手,一連聲地說:“我不碰你,我不碰你,我要去上班,你到**上睡。”
蕊蕊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就掙紮著站起,她全身都僵了,不聽使喚。
永浩慢慢地走過來抱她,她也沒反抗。永浩把她放到**上,讓她趴著,從脖頸開始給她慢慢地揉捏。怕引起她的反感,他盡量讓自己的手隔著睡衣,有時手重了,蕊蕊會忍不住申銀。
永浩的身體漸漸起了反應,他先閉上眼睛,又開始默默地數數,可怎麼都不行。蕊蕊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用手推開他的手說:“不用了,你走吧!”
他緊咬牙關想站起來,卻力不從心,蕊蕊又伸出腳踢了他一下,“我說了,不用了。”聲音帶著惱火。這一下很輕,卻正中要害又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他痛得“哼”了一聲,臉色都變了。
蕊蕊利落地轉過身,把自己團起來,縮向**角,眼睛直瞪向他。這一係列的熟練動作,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澆在永浩身上,他黑著臉,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走進了洗手間。
洗過澡後,永浩很意外地看到蕊蕊仍然坐在**上,以為她還不放心,就迅速地穿著衣服。
忽然蕊蕊輕聲說:“羅永浩,我要離婚。”
永浩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蕊蕊從**上跳下來,站在他麵前昂起頭,清晰地重複著:“我要離婚!”
睡衣的帶子沒係,前襟四敞大開,她光潔的身體在幽暗的房間裏閃光,永浩努力地別開眼睛不看,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對她說:“蕊蕊,吵架可以,動手打我也無所謂。不過你要知道,在夫妻間,離婚是個被忌諱的詞,不能象別的罵人話那樣隨便說,以後不要這樣了,會很傷感情的。”
“不是的,我是真的想離婚,羅永浩,我要離婚。”
永浩簡直氣結,她究竟在想什麼?她要離婚,聽她的口氣,離婚仿佛是一件物品,她現在想要了,而他應該為她刷卡買單!
他突然起了一種惡作劇的心態,用辦公事的語態反問:“你的意思是,我今天不去公司了,你現在也不睡覺了,你要洗澡換衣服,和我一起去排隊辦離婚手續。是這樣麼?”
蕊蕊沒吭聲,轉過身,丟掉睡衣,爬上**,蓋好薄被。
永浩歎了口氣,轉身離開,手還沒碰到門,蕊蕊又平靜地說道:“羅永浩,我是認真的。”
永浩心頭,“突”地一跳。
敲門聲很有節製,不急不緩,不輕不重,持續不斷。蕊蕊終於受不了了,她的頭象炸開的一般疼,她不禁煩躁地大喊:“姐,怎麼了?”
“有位小姐按門鈴,說是和你約好了的,是你同學,開不開門呀?”
是美佳,昨天約好的了!該死,她又給忘了!這個腦袋扔掉算了!
“快來,快來!”蕊蕊胡亂地喊著,絲毫沒想起,美佳這時還在樓下。
美佳進門時,看到蕊蕊頂了一頭亂發,套件絲袍,光著腳站在門口,神色木然。不由得驚呼道:“天!丫頭,你不是還沒起**吧?都兩點了!怪不得曉寒說,你現在是正牌少奶奶,你就這麼過日子的?羅永浩也太慣著你了吧!”
蕊蕊站著不說話,隻是發呆。
倒是保姆問蕊蕊:“就在客廳呀,還是去書房?”
“去書房。姐,你拿幾聽可樂過來,她不愛喝茶。還有給我衝杯咖啡,要濃,多放奶和糖,要不你拿過來我自己弄吧!”
美佳疑惑地看了看保姆,進了書房才問蕊蕊:“你什麼時候多出來個姐?我怎麼不知道?”
“是保姆,後來雇的,你當然不知道。”
“保姆?!丫頭,你有毛病吧,找個保姆用得著這麼年輕漂亮嗎?你到底是找人給你幹活,還是給羅永浩找機會**?”
“我隻不過是自己圖個賞心悅目罷了,再說這樣對豆豆也好,幼兒園的老師,不都是年輕漂亮的麼,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你想象力太豐富了!”
美佳嚴肅的搖搖頭。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呀,就憑你們家羅永浩那條件,明擺著是個讓小姑娘吃了,都不會吐骨頭的主兒,你怎能不防?不是我不信任他對你的感情,你們倆的事我們都了解,這幾年他是怎麼對你的,我們也都看在眼裏。我是不信任那些女孩子!丫頭,你的生活太安逸了,你不了解外麵的那些拚殺,已經激烈到了什麼程度!”
保姆進來送東西,美佳停了嘴,隻是不住地打量她,美佳突然問:“姐,你也是大學畢業吧!”
保姆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呀,你怎麼知道?我們那個學校很沒有名氣的。”
“你氣質好呀,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麼!”美佳皮笑肉不笑地恭維著,回過頭狠狠地剜了蕊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