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藝這一舉動將周姨娘的怒火勾了起來,卻很快將怒火掩埋於心,眼神閃過不明的情緒。
為了掩蓋尷尬,周姨娘自然的用手勾了勾耳邊的發絲,仿若什麼也沒有發生般,微笑著走向了次位入坐。
楊豔兒和楊文月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也是被柒藝忽視徹底的人。
許是蹲得久了,楊豔兒和楊文月不禁感到腿麻木了,還有些酸痛。
楊文月幾次想不顧一切的起身,卻被楊豔兒拉住了,以至於想起身,卻不敢,實在是憋屈的要命。
隻能用眼神瞪著高高坐著的柒藝,示意她趕快讓自己和姐姐起身,不然就對她不客氣。
可柒藝是誰?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柒皇,隻有別人怕她的份,她還沒有怕過誰,又怎會被楊文月的一個眼神嚇住呢?柒藝暗自冷笑了一下,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般。
就連周姨娘幾次三番想叫女兒們起來入坐,卻礙於柒藝的身份不敢有所動作,隻能心裏恨著柒藝,眼含不舍的看著女兒們受累,肉痛的很。
站在妍兒身邊的老嬤嬤雖然麵色沒有什麼大的改變,但心裏還是忐忑不安,手心冒汗,差點連長尺都拿不穩。
自柒藝進到大廳卻不理會自己,妍兒便深深感到委屈,癟癟嘴,獨自流淚。
過了很久,柒藝終於說道:“妍兒,還不過來。”
妍兒聽到柒藝喊自己的聲音,實在是忍不下委屈,便再次放聲大嚎,奔向柒藝,邊跑邊嚎:
“姑姑......塔門大妍兒德手心,嗚嗚。(翻譯:姑姑.......她們打妍兒的手心,嗚嗚。)”
話還沒有落音,小小的身軀卻已經撲進了柒藝的懷中,一接觸到柒藝身體的溫度,內心的委屈更是蜂擁而上,哭得更傷心,淚珠子仿佛不要錢般一直往下掉,一顆一顆似珍珠滑落天際,讓人心疼不已。
那小可憐的模樣哭的一眾年輕的奴婢們都帶著不舍和不忍,心裏忍不住開始埋怨容憐嬤嬤和容麗嬤嬤不知輕重,就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柒藝用平靜的眼神看了一眼容憐嬤嬤和容麗嬤嬤,明明是那沒有一點情緒的眼神,卻讓呆在她眼中的人感到巨大的陰影正籠罩著自己一般,使人心慌不已。
容憐嬤嬤和容麗嬤嬤被柒藝的眼神和妍兒的告狀鬧得更顯心虛,冷汗從額頭順著耳邊滑落,手心的汗水越來越多,站姿也有些晃悠,不過隨即又站穩了。
周姨娘皺著眉瞪了眼窩在柒藝懷中的孩童,心裏暗罵道:
“小畜生,竟敢告狀,剛剛怎麼沒把你打死。”
眉頭很快鬆了,因為柒藝感覺到她炙熱的目光,轉頭看向了她,周姨娘心虛的低下了眼眸,遮住了眼中的嫌惡,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憐惜。
其實柒藝不得不說,年僅五十有餘的周姨娘,臉蛋不但沒有一點衰老的現象,反倒麵色帶紅,似桃麵人,歲月沒有給她的臉換上難滅的痕跡,卻留下了一股很濃厚的韻味,顯得很是耐看,這樣的她不難看出當年是何清秀動人的美貌。此時的她若不作出這般姿態,也許柒藝會信她是無辜的,可她偏偏將柒藝還當成以前的柒藝,任由她的擺布。
“藝兒,你可知這頑劣的孩童做了何事才得此懲罰麼?”周姨娘柔和的對著柒藝說道。她以為隻要自己一說出來,柒藝還會像以前一樣輕聲詢問自己因為何事,然後又嚴重嗬斥那不守規矩的人,對自己百般安慰。
可這次柒藝卻沒有了昔日的舉動,隻見柒藝隻是看了周姨娘一眼,便垂下眼,溫柔的對妍兒說:
“妍兒,可要姑姑替你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