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吟緩緩地頓住了步子,循著聲音的方向,平靜而無波的道,“你怎麼來了這裏了?”
寶媽媽這是這麼看著他,目光閃爍,沒有發怒,沒有譏笑,隻是這麼淡淡的看著他,表情認真極了。
“不知我的地盤裏有什麼東西總是使得北慕吟如此的著迷?”
北慕吟橫過頭來,仿佛眼中有著譏笑,又有幾分的蒼涼,道,“這隻是一時迷路而已。來此閑逛。”
寶媽媽忽而低下了頭,似是有幾分的感悟,又似是幾分的通情達理,忽而緩緩地道,“大人的眼睛裏好像有了一種朝思暮想的東西。那種東西好像是隻屬於年輕人才有的。”
北慕吟怔了一下,知道她已經看出來了,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說了出來,反而窒了一下,但是立刻的醒悟過來,淺淺一笑道,“說什麼沒有分寸的話?寶媽媽應該注意自己的身份。”
北慕吟說到這裏的時候,寶媽媽忽而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看向北慕吟,緩緩地道,“沒有分寸應該道歉才是啊。”
北慕吟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隻是寶媽媽繼續道,“您不是擁有別人沒有的眼光嗎?”
北慕吟隻是淡淡的看她,聲音依舊平靜無波,道,“什麼叫做別人沒有的眼光啊?”
寶媽媽忽而笑了,那張本應年輕時柔媚至極的臉此時忽而多出了幾道皺紋。淡淡道,“就是能夠慧眼識珠啊。”
北慕吟臉色一紅,臉色有著一絲絲的淒然。
寶媽媽趁此,道,“北慕爺,小的隨時聽您吩咐啊,如果炎國的大富商看中了那個房間裏的孩子,她應該是北慕爺的珍寶裏最為芬芳的一個了。”
北慕吟抬頭,似是猶豫了一下,而後道,“她有什麼好?”
寶媽媽隻是淡淡一笑,道,“哪個男子可以拒絕這樣的女子呢?這是一種可以左右男人心的女子,還有,哪個男人可以隨意的待她這樣的女子呢?這是一個永遠讓人憐惜的女子。”
北慕吟笑笑。轉身離去了。
寶媽媽看著他略顯孤單的背影,心裏卻有著莫名的酸楚。
滿府的美嬌娘,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走進北慕爺的心中。
越是糾結的人,最後做出的決定就越草率,因為始終選擇不好,最終就會胡亂決定一個,反倒是錯的。
越是貪婪的人,就得到的越少,因為什麼都想要,最後就都會離開你,一樣都得不到。所以說,做人不要貪多貪全,抓牢真正屬於你的才是重點。
有時候,往往重點的那個卻是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時間裏。
寶媽媽看了看天色,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皇宮裏,炎帝。
炎帝慢慢走進了那個黃色的匣子,裏麵放著一個久違用的弓。這是炎帝武帝當年親自送給炎帝的。
炎帝走過去,打開那個盒子,緩緩地拿起它。
這裏盛滿了他兒時的記憶,有著他童年的所有的快樂。
綠茵茵的草地上,武帝帶著一群兵狩獵,武帝在群臣的注目之下,親自教他狩獵。
那時候,天空是那麼的藍,心,是那麼的溫暖。
炎帝的眼中忽而掛著絲絲的晶瑩,那是童年時交織成的一點一點的回憶。
後來,父王武帝因為謀逆之罪被打入大牢。
年輕的炎帝在地上求饒了周帝一天一夜,周帝毫不動搖,身側貌美如花的李太妃,看到這裏一句話不說。
“祖父,你饒了父王吧?父王是冤枉的。”
“你個小孩子懂什麼?”
“祖父?”
“還不趕快給我退下。”
有人把年幼的炎帝拉了下去,炎帝的嘴裏依然在叫著“祖父,祖父......”
當他的目光和李太妃交織的一刹那,李太妃的臉扭到一邊去了。不去理會此時的岔。
武帝死的時候無力的倒下去了。倒在炎帝的身旁,武帝的口中發出了嘶啞的呼喊,可是,當時年幼的炎帝聽不懂自己的父親在呼喊什麼,隻是看著他手裏的弓。看著自己的父王全身抖動著,掙紮著向前爬去,可是人的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掙紮了半天就再也不動了。
炎帝忽而衝了過去,是拚命的衝了過去,大叫著,“父王,父王。”
他小心翼翼的衝了過去,那一刻他忘記了所有。
他痛苦的看著大臣們把他的已經死去的父王抬走,一點一點離開了他的視線。
他的拳頭擰緊了。
生氣勃發的父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在莫須有的罪名之下,生命逐漸的枯萎了下去。
“我一定要討回公道的!”他嘶啞著聲音,仿佛每說一個字都撕裂了自己的內心一般。
此刻,寂靜的皇宮裏,隻有炎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