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喊住侍衛,臉上一抹惡作劇的笑容緩緩地爬了上來。
“以後做事穩重些,這次驚嚇了我,下次可別嚇著爹爹!行了,去吧!”慕容瑾一副不願多說的語氣,然而那張侍衛看不到的臉上,卻寫滿了狡黠。
哼!以為自己還會用以前的那些招數對付你們嗎?!想得真美!這次本小姐就是不跟你計較,這樣的心理懲罰,絕對夠你受得了!
侍衛一愣。小姐真的轉了性子?不再用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懲罰他們了?
想了半晌,眼前慕容瑾的雙腳已經不見了影子。腳步聲也漸漸地遠去,侍衛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慕容瑾已經進了閣樓的身影,心底的疑惑更甚。
是夜。月光不知得到了什麼命令,一整夜得躲在烏黑的雲層後麵,偶爾露出一兩束微光,卻也總是很是吝嗇。連星星都似乎也困倦了,一個個躲在厚重的雲層後偷著懶,睡著覺。
到處一片漆黑,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然而,洛陽城內的幾處大戶人家中,卻是一如往常的燈火通明。
慕容將軍府的後院,是整座將軍府最為僻靜,也是人煙最稀少的地方,一年到頭,幾乎也沒有什麼人會來這裏。
而就在這樣的晚上,一個纖細的黑影從亮光中一個筋鬥便翻到了牆根下。再一個縱身一躍,便躍上了牆頭,一個跳躍,人已經同黑暗融為了一體。
由於吏部尚書府被盜,城中近幾日也加強了戒備。皇宮近衛整日整夜的輪班守衛在皇城附近,而洛陽城中的其他街巷,便盡數交給了掌管皇城禁衛軍的楚悠揚楚將軍。
黑影悄無聲息得前行,小心翼翼地躲避著由主將楚悠揚帶領著的一個小隊。在夜色中,那一支小隊手中明亮的火把如同黑暗中的一線光明一般,透著暖意。
黑影迅速從一條小巷掠過,回頭看了兩眼騎在一匹鋥亮的白馬身上的楚悠揚,嘴角劃過一抹邪魅的笑意,即便在夜色中,那雙充滿狡黠和靈動的黑瞳也是那樣的奪人眼球。
叫他做出點兒標記來,結果他又是點火把,又是騎著亮色的白馬,這到底是要捉盜匪啊,還是要告訴盜匪趕緊走,我楚悠揚在這裏啊?!
一陣左拐右拐,穿過幾條小巷,越過幾個不高的茅屋屋頂,黑色的身影如同從天而降的神祗般落在了一處安靜的院落之外。
伸手敲門,三重三輕、三急三緩,節奏鮮明,在安靜的夜色中也顯得有些突兀,然而卻並沒有人在意。
銳利的黑眸在夜色中四處掃視一圈,門便已經被打了開來。縱身躍入,木門恢複原狀,好像從來都沒有打開過。
楊柳依依,小院中隻點了幾盞用來照明的紅紙燈籠。開門的人一見來人拿下了蒙麵的黑巾,趕忙便單膝跪地,叫了一聲“洞主”。
暗淡的光芒下,隱約可以看見一張精致的小臉。一頭墨發高束,那張小臉粉黛未施,十四五歲的年紀,卻已經有了幾分傾國傾城的神態來。
她淡淡一點頭,一雙沉靜的黑眸中卻不見什麼情緒,滿臉的嚴肅冷淡,全不見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所應表現出來的天真浪漫。
抬腳繞過身前的身影往前,那張精致的麵龐漸漸在燭光中展現了出來,熟悉的容顏,精致的五官,便是一直在慕容將軍府養尊處優,讓全府的下人提起便既敬又怕的慕容瑾!
九曲回廊,卻幽靜典雅。地處荒僻,卻恬淡寧靜。小橋流水,亭台小築。
走到亮光集中的地方,她才停下了腳步。
“小姐,第一車已經運了過去了,想來過兩日就可以到了。現在第二車到第五車剛剛出發,現在正在裝後五輛。”
終於在分別一日後又見到了慕容瑾,滿兒心中的激動無法言表,而臉上卻極力保持著平靜。
小姐說過,遇事一定要冷靜,如此方可成大事!
“嗯!盡快裝好,明日起,洛陽城中便要戒嚴了,務必在今晚全部運出去!還有,設些路障,一定要拖到所有的車都到了!”
此刻的慕容瑾哪裏還有平日裏嘻嘻哈哈的玩鬧樣子,做起事來的認真勁兒,跟慕容霸天很是有的一拚。
滿兒點了點頭:“舞兒已經帶了十幾個人去了。”
“嗯!冰兒可回來了?”慕容瑾又巡視了一圈,便朝著九曲回廊的盡頭走了過去。
滿兒跟在她的身後,笑得很是歡快:“回來了!隻是幾日連著趕路,有些累了。讓我告訴小姐,那邊的情況已經摸清楚了,人也已經安排進去了,就等著小姐發號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