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
濟爾哈朗不帶猶豫道:“如今我大清,滿漢矛盾已無可調和,倘若大軍出征,留於後方的漢人必起禍『亂』,攝政王爺不可不防。”
“輔政王爺,那你說該當如何?”
多爾袞問道。
濟爾哈朗略一遲疑,便道:“打又打不了,再被圍困下去,早晚要出大『亂』子,不如,試一試向大明求和?”
“什麼?”
多爾袞大怒道:“好你個濟爾哈朗,這種話也能說的出口,我大清自太祖皇帝起兵以來,曆經多少苦難,豈能因一時挫折向南麵稱臣?”
濟爾哈朗冷聲道:“那依攝政王爺的意思,就是魚死網破嘍?既然如此,不妨召集各大臣議事,看看大家夥兒是怎麼說。”
他也是豁出去了,原本隻想當個太平王爺,享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卻是碰上了滅國這種醃渣事,對於罪魁禍首多爾袞,能不怨恨麼?
多爾袞也是渾身微震,因他的連續失敗,他在朝中的威望驟降,對他不滿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一部分人,不滿於他強行打壓豪格。
現在沈陽時常有種聲音,那就是豪格當皇帝會如何如何,會不會落到如今這般國滅族亡的處境?
沒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要不是多爾袞三兄弟尚能齊心,布木布泰在兩黃旗中又有著重大影響力,恐怕豪格就要帶兵殺回沈陽了。
在這樣的局麵下,多爾袞輕易不敢召群臣議事,以免局勢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攝政王爺,輔政王爺的意思你可以考慮下。”
布木布泰美眸中隱現不滿,瞥向多爾袞,她已經不奢望去住紫禁城了,隻想著維持現狀,能在沈陽好好的過下去,可這多爾袞,明顯的看不清形勢啊。
若許是覺得語氣過重,布木布泰歎了口氣,又道:“攝政王爺,我大清真的經不起折騰啦,如果沒有漢人,還能放手一搏,敗了就如攝政王爺所說,退回赫圖阿拉,可是我大清有三百萬漢人哪,難道還能全部殺光不成,若真是自相殘殺,恐怕咱們滿人也剩不下幾個了。
雖然求和會讓太祖太宗兩代皇帝的開拓之功毀於一旦,可是人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幾百年前大金國被滅,不還是挺過來了麼?”
多爾袞臉麵一陣青白變幻,他心裏清楚的很,如果求和,自己很可能被推出去當替罪羊,但是連聖母皇太後都表達了求和的意思,他的權威也不複往日,又能如何呢。
“哎~~”
多爾袞歎了口氣,拱手道:“那李信欲將我大清斬盡殺絕,又占據大好局麵,怕是必須肯啊!”
濟爾哈朗道:“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實在不行,再與南朝一決死戰便是!”
多爾袞道:“那李信就算肯答應求和,也必提出苛刻的條件,咱們不妨先合計下,哪些能答應,哪些不能答應,再議定由誰出使南朝最為合適。”
“嗯,今日就得定下來!”
布木布泰點了點頭。
……
北京!
接連數日,監生們都守著朱熹像,半步不敢離開,但是李信始終沒有動靜,警察也沒來抓人,多少會有些鬆懈,甚至有樂觀情緒開始冒頭,紛紛猜測李信見識到了士子的力量,心知不可抵抗,他正在考慮的,是如何體麵的收場。
楊廷麟、路振飛等人也相視一笑,到底是嫩啊,下不了台了吧?
可就在眾人以為事態將漸漸平息的時候,這日,國子監裏突然湧來了上千名年輕人,年齡普遍在十五六歲到二十歲之間,與士子們相比,穿著較為破爛,麵容較為樸素,這正是受李信之召趕來的學生。
他們接受的是近現代知識,渴盼學以致用,既報答李信的恩情,為國效力,也可以改變個人的命運,因此聽說有監生阻攔開考新題,其代表就是朱熹像的時候,憤怒了,根本就不用太多的唆使,在有專人提供了進京的食宿之後,紛紛向京城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