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所圖並不止於此,既然穿越來了亂世,要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世道,既便他跑到江南甘願做個平頭老百姓,到頭來也免不了結個金錢尾,因此他有意建立自己的班底,同時也不願受製於紅娘子。
要知道,曆史上的李信是被紅娘子強行委身,這還了得,如果手頭沒幾個弟兄,恐怕前腳被救出去,後腳就被五花大綁送入洞房了。
紅娘子姓邢,閨名紅娘,大名府人,去年曾領著班子在杞縣賣藝,受當地惡霸欺侮,李信打抱不平,救了紅娘子,起來,李信入獄與這件事未必就沒有關係,但是李信對於紅娘子沒有太深的印象,反倒是紅娘子念著恩情,悍然率軍攻打縣城,這既是重情重義的表現,也明了性格中的強勢。
李信拱了拱手:“多謝各位兄弟不殺之恩,不過李某多嘴問一句,諸位對未來可有打算?“
張全嘿的一笑:“李公子,紅娘子乃是賊首,是為救你而來,莫非你要拉咱們入夥?咱們這些弟兄,雖然是不入流的皂吏,卻也是吃的官家飯,怎能隨你從賊?”
李信擺擺手道:“張兄此言差矣,大明自太祖立國至今,已享國兩百七十一年,現外有建虜,內有闖王、張獻忠、曹操、老回回等各路義軍,十年烽煙,民不聊生,這正是王朝末年的景象啊。
而輔臣楊嗣昌乃鬮黨,與高起潛狼狽為奸,賣國求和,處處刁難盧製軍(盧象升),以致標營數千人馬缺衣少食,被建虜圍攻,力戰身亡,朝野上下為之心寒,有此宵當政,敗壞大明元氣,國豈能不亡?
今雖皇上調洪製軍與孫百穀往京師勤王,此戰結果李某尚不得而知,不過李某有耳聞,總兵賀人龍雖鎮壓義軍,屢屢得手,但聽得將與建虜作戰,竟軍中嘩變,逃散半數,如此士氣軍心,遇上韃子怎能取勝?
偏偏按下葫蘆浮起瓢,洪製軍與孫百穀前腳剛走,李闖、張獻忠與曹操就東山複起,朝庭內憂外患,兵力捉襟見肘,皇上則被奸人蒙敝,不察下情,大明焉有不亡之理?
諸位再仔細想想,從漢唐到宋,哪有三百年不亡的王朝?”
“咱們怎知道你所的是真是假?”
一名獄卒嘀咕道。
“哈哈~~”
李信哈哈一笑:“你等井底之蛙,怎知外間地廣闊,我李信既已活命,本無必要多此一舉,隻待紅娘子過來,為大家討下性命即可,但諸位與我有活命之恩,我又怎忍心坐視你等於亂世中不得好死,故有此一言,若願追隨於我,我以兄弟相待,若是不願,亦不強求,自此生死兩不相幹。”
張全不悅道:“李公子莫要虛言恐嚇,我等就是杞縣本地人,縱使不為吏,安心耕田,誰來照常納糧便是,怎會不得好死?”
李信伸出三根手指:“諸位死因有三,其一,縣令被殺,你等身為皂吏,有誰敢將來不會受株連?
其二,各位平素在鄉裏漁肉百姓,就這大牢,死於諸位手中的冤魂多不勝數,既便紅娘子不計較,受過迫害的百姓與家屬肯罷休麼?
其三,真以為納糧就能活命?兵過如梳,匪過如篦是著玩的?亂世中人命最不值錢,把你拉了壯丁,能活著到地頭都是祖墳冒青煙。
紅娘子手上,至少有幾百人,而那李闖起兵之初,亦不過如此,他能占有一席之地,我李信為何不能?李某言盡於此,願從我者,以兄弟待之,不願者,絕不強求。”
“這……”
獄卒們心裏一寒,是啊,這是橫豎都沒有活路啊。
又一個獄卒嘟囔道:“那跟了你不就是做賊?”
李信哈的一笑:“自古以來,成王敗寇,什麼叫做賊,咱們大明朝的太祖是乞丐出身,當初也是元朝口中的賊寇,再李闖他日若打入北京城,那咱們還得尊稱他一聲皇上呢,諸位放心,我李信並非不識好歹之人,剛剛必死都沒死,我還能把大夥兒往死路裏領?時間不多了,各位早做決定。”
一眾獄卒紛紛望向了張全,張全神色劇烈變幻,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尤其李信硬是靠三寸不爛之舌討來了活路,這份本事怕是沒幾人能及,得下他不敢想,但李信混成個張獻忠,羅汝才(綽號曹操)應該不成問題,自己跟著他真要成大事了,也能吃香喝辣。
於是啊的一聲吼叫,重重一拱手:“李公子,你可是把咱們逼上絕路了啊,也罷,橫豎腦袋掉了碗口大個疤,我等就把身家性命交托給李公子了,還不過來,隨我拜見李公子?”
“參見李公子!”
連同張全在內,一共有五人,齊齊向李信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