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鳳良微笑道,“是兒臣失之急躁了。”
“這才對嘛,”左貴妃微笑著,過來幫蕭鳳良整理了一下衣襟,正了正頭上的王冠,“記住,你是咱們大禹朝的賢王,唯一的賢王。作為一位完美的賢王,不光要禮賢下士,而且要寬以待人,不要動不動就責罰身邊的人……”
地上跪伏著的四個少女聞聽此言,非但沒有感到輕鬆,反而鬥得篩糠一般。
“……帶著幌子出去不是給你招眼麼?”左貴妃續道,“東宮那邊可是把眼睛瞪得雞蛋一般大,隻等著捉住你的錯處呢。在趙王府的事上,你已經失了先機,斷不可在為了這些小事,讓他們給你臉上抹黑。你父皇如今的脾氣喜怒不定,你更加要小心從事。
“至於謝氏,”她目光冷淡地往那邊瞟了瞟,“她到底是你的結發正妻,該給的體麵還是要給的。既然她身子不好,你便不能再讓她受累,平日裏還是以靜養為宜。至於身邊服侍的人不體貼嘛,也好說得很,即日起,母妃便把身邊的二等宮女、二等嬤嬤派幾個過去就是了。”
秀春、明春這兩個謝氏的貼身丫鬟徹底癱軟在了地上。
左貴妃這幾句話看似是對謝氏的關懷,但其實等於是把謝氏軟禁起來了!隻怕,過不多久,王妃便會“病入膏肓”乃至“病逝”了吧?
作為主仆情深的自己等人,隻怕也會“自願殉主”……
兩個人悄悄對視一眼,都在彼此身上看到了深濃的恐懼和絕望。
“是,”蕭鳳良眼神一亮,不自禁露出一絲微笑,“兒臣愚鈍,還是母妃看事明白。”
“好了,”左貴妃嗔道,“自家母子,你也不至於這般奉承於我。本宮事情很多,實在是無暇分身,這邊的事你自己處置吧,別忘了跟你嶽父那邊說一聲,你這王妃也是有娘家的人。”
有些話不必多說,一點即透。謝氏做的這些事情便是到了謝家也是要被痛責的,所以哪怕蕭鳳良對她再差,謝家也說不出什麼來,但前提是要做足了麵子。
蕭鳳良含笑答應,親自送著左貴妃出了偏殿。
左貴妃回到永寧宮,重新梳洗打扮一番,又見了內外命婦們一麵,和聲細語說了幾句場麵話,便微笑著說道:“這還是自從先皇後故去之後第一次宮宴,雖然先皇後的周年還沒過,不好大肆張揚,但中秋節本來便是個大節日,諸位也不要太拘謹了,和和樂樂的才最要緊。”
鄭敏妃忽然笑著問道:“貴妃姐姐,怎麼不見梁王妃呢?梁王妃可是身子不適?”
左貴妃臉上的笑容沒有半絲變化,聞言說道:“是啊,妹妹也是知道的,梁王妃這個人呢平素膽子最小,又篤信神佛,哪怕有個頭疼腦熱也不看醫吃藥,隻說燒兩柱香便好了。素日裏走路都又輕又緩,生怕傷了什麼生靈。
“這不是前些天去趙王府給趙王妃探病,結果被趙王府裏的一個丫頭給衝撞了,趙王妃也是,”她說著略帶責備看了顧傾城一眼,“本來便沒有什麼事情,你嫂嫂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你又何苦把那丫頭痛責一番?
“雖則是好意,可是你嫂嫂卻為此心中難安,回去之後便總是念叨著自己當時該勸著你一些的,你是弟妹,年紀又輕,處事不當也是難免的,她作為嫂嫂正該好好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