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執被千麵拉著來到黑市後,見到一副外麵從未見過的景象,此處魚龍混雜,什麼肮髒的交易都有,二人來到販賣奴隸的地方,此處的傭工奴隸一個個僵硬著臉,眼底一片死寂,看著了無生氣。
奴隸主罵罵咧咧,對奴隸們動輒打罵著,千麵找了個看起來最凶神惡煞的主兒,笑嘻嘻道:"嘿,給您送了個免費的奴隸過來。"
奴隸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卻在看到千麵身後的江執時,神色頓時恭敬了幾分:"舉人老爺,這人是您帶來的?"
這黑市的人接觸的人麵廣,知道什麼人有出息,再說這江執年紀雖輕,還是九江鎮的外來戶,但凡九江鎮的人沒有不尊敬他的。
江執也不解釋,隻是淡淡笑道:"這女子有些瘋病,總喜歡胡言亂語,不過粗活累活還幹得,先把她舌頭拔了,剩下的您自己做主,別讓她死了就是。"
奴隸主心狠眼毒,江執這不冷不熱的幾句話,就知道這女子絕對和江執有過節,二話不說命幾個傭工把其舌頭拔了下來,眼睛也被一針一針的刺瞎了,這個女人曾經最愛惜的頭發和指甲指甲皆被一根一根拔光,火紅的烙鐵再其額頭上烙下個奴字。
昔日尊貴的皇後娘娘因為劇痛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江執看了不禁直皺眉,一旁的千麵倒是一臉玩味,當奴隸主拿火紅的鐵棍準備在皇後腳底板穿洞,好用鐵鏈困住她的時候,江執轉身離去。
千麵快速跟了過去:"你到底是讀書人心腸軟,這都看不下去,你是沒上過戰場……"千麵說到這裏卻停住了,轉移了話題道:"這女人落得這般境地,怎的也不見你多高興,拉著一張臉,倒是白費了小爺的一番心意。"
江執笑道:"這才到哪,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二人走在街上,一個溫文爾雅,眉目如畫,宛如青竹般俊秀挺拔,一個狂放不羈,渾身上下散發著少年人獨有的銳氣,吸引了一眾少女的目光。
千麵對著姑娘們嘿嘿一笑,對江執道: "也是,明日我會攛掇著陛下召見那道士,什麼時候讓他來見你?"
"不急,讓他穩定下來再說。對了,你是怎麼勸說那道士陪咱們演戲的。"
"那道士好財好色,說什麼富貴險中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是得了陛下的青睞,可是個財色雙收的美差,他自己願意的很呢。"
江執聽了不禁蹙眉:"好財好色?那道士靠譜麼?"
"是個有真本事的,就是人不大正經,那道士名叫叫夜七郎,也挺有名氣的。"說到這個名字,千麵嗤笑一聲:"我看這名字八成是他自己取的。"
"夜七郎……"江執眼底閃過一抹深意,好在千麵沒注意道:"我先回去了,對了,你說,周圍這些姑娘們是在看你還是看我?"
江執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當然是我。"語畢率先離開了,身後千麵鬼嚎道:明明看的是小爺!"
江執笑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那個女人遭報應了,他覺得自己應該開心,可是並沒有,他反而感覺到了深深的不耐。
每日靠著陰謀詭計,完任務一樣對付那些人,他覺得有些疲倦。他骨子裏有讀書人的清高,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深深地厭惡著,可他沒有光明正大與那些人抗衡的資本。
他也不過一介凡夫俗子,指不定走到哪一步送了命。他今年才十八,根本沒有外人眼中那麼刀槍不入冷麵冷心。
他的心是熱的,就像他平日待鄰裏的好亦是真的,可是沒人信,就連平日裏最親近的千麵,也覺得他待人好不過是拉攏人心。
江執來到石板橋上,夜風帶著涼意,吹得他一襲青衫隨風鼓動著,稱的他身軀越發羸弱,竟似抵不住那撲麵而來的寒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