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習武(2 / 2)

可陸渺知道,以陸如雪的性格,想讓她去學女紅,簡直是笑話。就在他和陸夫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激烈爭論要不要讓陸如雪學武的時候,陸如雪自己跑出去和那個自稱子肅的人較量起來。

“聽爹說你是我的老師?”陸如雪站在子肅麵前,仰起臉,叉著腰,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

子肅微微一笑:“是的。”

“你讀過幾年書啊?”陸如雪很是有些囂張。

子肅還是微笑:“我不曾讀過什麼書,和你以前的那些老師也是不一樣的。”

陸如雪頓時一幅嗤之以鼻的表情:“那你走吧,你教不了我。”

“哦?是嗎?我倒不信。”子肅還是微笑。

陸如雪看看子肅:“好,那你告訴我,‘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該如何解釋?”子肅搖搖頭,陸如雪輕蔑地說:“連這個都不懂,那還有什麼資格說教我?”

子肅一笑,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我若將這石子丟向你,你能躲開嗎?”陸如雪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

子肅將石子遞給陸如雪:“你用它來丟我,我不動,這石子也打不到我。”陸如雪接過石子,滿腹狐疑。眼前這個人身材略顯單薄,看上去並不起眼,隻是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昭示了他其實是個武林高手--隻是這一點陸如雪是看不出來的。

陸如雪低頭看看手中的石子,然後一揚手,將石子向子肅丟了過去。子肅動都沒動,而是伸出了右手,居然一下子就用拇指和食指夾住了那塊石子……然後他含笑看著陸如雪,似乎在說:怎麼樣?再來一次?

陸如雪不服氣,又蹲下身撿起一顆石子狠狠地向子肅扔了過去--上次是嚐試,所以沒那麼使勁,這次可是卯足了勁--可是子肅還是沒有動,依舊很輕鬆地用手捏住了飛過去的石子。

陸如雪這次是真的動了氣--雖然她是才七歲的孩子,但長期以來的優越感已經讓她有了隻能贏,不能輸,決不能丟麵子的想法。

就在她撿起了大一些的石塊,準備向子肅砸過去的時候,陸天明嗬斥住了她。

其實在子肅讓陸如雪向他丟第一顆石子時陸天明就停止了和夫人的爭吵,看著窗外的這一幕。

他看到了子肅的優雅與處變不驚,也看到了陸如雪的偏執--甚至是有一點無情。

在那一刻,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這個人來教育陸如雪--不管是文還是武,至少要讓這個孩子改變現狀,哪怕會因此和夫人鬧不愉快,他也認了。

他不知道,陸夫人看到這一幕後也產生了和他一樣的想法,隻是陸夫人想的,是要讓陸如雪有點女孩子的矜持,日後好出嫁。

不管夫妻二人各自有著怎樣的小算盤,至少他們共同的想法讓陸如雪的生活有了轉變。

子肅成了陸如雪的師父--是的,不是私塾先生,而是教習武功的師父--陸如雪也開始嚐到了苦頭。練武和習文可是截然不同的,習文隻要天天坐在板凳上看書即可,陸如雪的聰明已經讓她遊刃有餘,而現在跟著子肅練武,可就不是坐板凳就可以對付過去的了。

每天天不亮,陸如雪就要被丫鬟從暖和的被窩裏拉出來,跟著子肅練功。

夏天還好說,到了冬天,哪怕外麵下著鵝毛大雪,刮著刺骨寒風,子肅還是要陸如雪按時起床練功,還不許她多穿衣服。

如果不聽,就要她紮馬步。開始陸如雪總是會哭,而且會哭得很大聲--她是要陸渺和陸夫人聽到,出來救她一救。

心軟的陸夫人總是忍不住要出去看看,卻被陸渺拉住

陸渺知道,此時的心軟,也許會前功盡棄,他寧可現在狠心一些--隻要對陸如雪好。

一天兩天,一月兩月,一年兩年……陸如雪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子肅的嚴格要求和她自己不服輸的性格,漸漸使她改變了為人處世的態度。

她變得沉穩,內斂。她也更是打心眼裏佩服自己的師父,她相信跟著師父學下去,一定會是一個不一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