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珍這一招以退為進其實連芮芮都能聽懂,當媽的自然護自己孩子,這樣說,無非要給同樣也被耍弄了的宋校一個台階。
一室寂靜緊張,唯有宋校像初晨,安靜幽淡的激蕩起凝滯不動的空氣,襲來一陣他的味道。
“薛阿姨,我告辭了。”
他將茶杯輕輕置於桌上,旋即起身,淡靜的眸投落於凱茵眼底。
看著她,纖長的五指於腹部結上了西裝扣。
“宋總,留下來吃晚飯吧。”
薛玉珍實在難堪,向來熱情好客的她竟然邀約的這樣尷尬。
宋校保持微笑卻沒有回眸。
堵在玄關處的三個女孩在他迎麵而來時,本能的為他退開一條寬敞的路。
他沉靜透徹的雙眸安然不變,自凱茵臉上離開時渲染了黯淡和失望。
一個垂眸的表情,灰意到讓凱茵滋生負罪之情。
“還不去送!”
老媽的一記重拳捶在凱茵背上,疼的她一邊嗷叫一邊追出門外。
此時有聲似無聲。
樓道下的金色光斑,宋校轉身便消失在眨眼之間。
她不再覺得刺目。
這個男人能為她抵擋耀眼的陽光,也定能為她遮風擋雨,不過這種領悟,要在很久以後她才會明白。
宋校在看她。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靜如止水,從她頭頂瀉下,帶著與生俱來的寒冷。
她很難找到打開缺口的契機。
凱茵絞著手,為這一刻自己的狼狽感到丟臉。
“新頭發挺好看的。”
凱茵下意識的抬起頭,沉陷在他藏有諸多秘密的幽深瞳孔中。
他逆光佇立,雙手在西褲口袋,五官糅合了日光的烈和夜色的靜,身體依舊散發著獨特的琥珀香氣。
他與她一臂之距,靜靜垂目淡淡微笑,隨之而來的是自內散發的優雅矜貴。
很難與淩晨時分把她壓在牆壁上意欲放縱的野性男人化為一類。
宋校走了,凱茵一直目視著邁巴赫離開她的視線。
撇去昨夜單純的你男我女關係,今天的他是她的頂頭上司。
這一秒,凱茵有為自己對工作不敬業的行為抱歉。
轉而回了家。
薛玉珍在家中指責凱茵對她撒謊這一行為。
“你不願意出差,直接跟我說,我找你領導給你搞定。”
薛玉珍從客廳走向廚房,擰開水龍頭,洗手:“但你連我都騙,還跑去做頭發。”
洗淨雙手,又離開廚房回到客廳,收拾宋校帶來的珍貴補品:“我跟宋總說你發燒了,在醫院吊水,人家等你兩個多小時,你現在讓我怎麼跟人家解釋?”
說到高潮,薛玉珍氣怒之下將剛提起的禮盒再次扔回原地,發出“砰”的一聲嘈雜。
“蕭凱茵,你好不好意思收人家的禮?這事傳出去,以後你領導也不會抬舉你!”
蕭俊峰出現於插腰的薛玉珍身後,和所有在母親和老婆或老婆和女兒中和稀泥的男人一樣,盡量說點什麼,以阻止火勢。
芮芮佯裝撓額,卻從背後貼近凱茵,極快的耳語:“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