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勞燕分飛(1 / 3)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你不想遇到卻偏偏遇到了......  

卻說那飄渺自上次被思思姑娘的琴聲催得汗淚俱下,身體好一陣不自在,隻覺得內心隱隱有些許傷楚之感。

“大概這姑娘有什麼不可言喻的苦衷吧。”

這日,飄渺又覺無聊,便思忖著再去一次“萬花坊”。

“或許這次去還可以一睹思思姑娘的芳容呢!”

飄渺想到這裏,腳步不由變得輕快起來,不多時便來到了“萬花坊”樓下。

他往裏麵窺了一下,裏麵好生熱鬧。人們興高采烈地議論著那神秘的歌妓陳思思。有人把她比作貂蟬,有人說她是西施在世,更有甚者說她是仙女下凡......

“這陳思思看來還真是個風情萬種的大美人。”

飄渺喃喃道。

同上次一樣,他不想惹太多人注意,再一次坐在了那個角落。令他大吃一驚的是,同坐在那的居然還有那位大才子許雪山。

“許公子,何故一人在此悶悶不樂,長籲短歎?”

飄渺注意到身邊的這位許公子有些無精打采。

原來許雪山自“萬花坊”與思思一別,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不愈幾日竟消瘦了許多,往日風流倜儻的形象不再,卻多了一絲淡淡的惆悵。

“你是?”......

許雪山醉氣熏熏地望著眼前這個男子,麵露疑惑之色。

“在下飄渺。”

“哦,你是飄渺,我......認得......你。飄渺,唔......你也是來看思思的?”

許雪山吐詞不清,斷斷續續道。

“他就是‘杭州四秀’之一的許雪山?”

飄渺死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醉醺醺的書生會是名譽滿杭州城的大才子。

正思量間,那許雪山已吐的滿地都是。飄渺隻覺掃興,正欲離去,卻又覺得這書生有些可憐。

“好歹幫你醒了酒吧。”

飄渺嘀咕著,付了帳,將許雪山背出“萬花坊”。他四處打探著,想找點水幫許雪山醒酒,奈何方圓幾十米,竟找不到一丁點水。

“隻好委屈下你了。”

飄渺捋了捋袖子,輪起大巴掌在許雪山白皙的麵龐上扇了下去,那俊秀的麵頰霎時泛起陣陣紅暈。

“痛。”......

雪山大叫。

“痛就對了。”

“我在哪,怎麼這麼熱?”

那雪山酒醒了一半,還有一半沒醒。

飄渺真是哭笑不得,真真剛才太用力了。他甩了甩手,剛才因為太用力導致自己的手也紅辣辣地發燙,一股無名之火油然而生。

“你快醒醒吧,別醉死了。哼,杭州四秀,四鬼還差不多。”

飄渺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連聲歎氣,他沒指望這個才華橫溢的才子現在會這麼落魄。

“先生說的對,晚輩是鬼,一個窩囊鬼......”

許雪山居然一個人倚牆抽泣起來。飄渺頓覺不妙,忙急切地關心起來。

“公子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為何喝的這麼深,看你比以前憔悴多了。”

雪山聽飄渺這麼說,哭得更厲害。

“枉我熟讀詩書十幾載,今遇得紅粉知己,卻眼見她陷入絕境,毫無辦法。”

“原來如此,公子所說的紅粉知己可是上次在‘萬花坊’的那位思思姑娘?”

飄渺因還記得當時他們二人默契相投,惺惺相惜的場景,便好奇地問道。

“然也,思思姑娘身世如此淒涼,虧她竟視我為知己,欲托付我終生,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煙花之地苦苦掙紮,毫無辦法。”

許雪山說到這,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公子不曾想過幫陳姑娘贖身麼,倘若對老鴇動以情理,贖身應該不成問題。”

“我何曾不想替她贖身。”

雪山無限感慨,默默道:

“我和陳姑娘情投意合,我對她一見傾心,她對我也是視為知己,我們彼此私定終生。我早已湊好銀兩準備替她贖身,然家父卻執意反對我倆之間的關係,認為娶一個歌妓有辱門麵。我對父親死纏爛打,哭泣相求,家父就是不為所動。還直言,若是我將陳思思帶回府中,他便與我斷絕父子關係。我心想,若贖了思思姑娘,必將落得一個不孝的罪名;若不贖,豈不白白辜負了她對我的一片真心。前後思量,猶豫不決,故在此借酒消愁。”

“好事多磨啊!”飄渺思忖道,“陳姑娘多才多藝然命運淒涼,許公子才華橫溢卻力不能及。唉,造化弄人啊。”

飄渺最見不得眼淚,長歎一聲,獨自化風去了。隻留下許雪山一人對著“萬花坊”人來人往的大門久久凝望。  

仿佛老天也感動了,天空中竟然飄起了絲絲小雨。  

雨越下越大,街上的行人不一會便被雨水掃得精光,隻留下墨青色的磚頭小巷,在雨水的浸泡下愈發顯得寂靜,幽深......

卻說那思思姑娘見許公子玉樹臨風,儒雅彬彬,心底不禁生起一股愛慕之情。更兼那公子深通音律,書法,對自己素日裏彈的琴調也頗有見解,心裏便默默將許公子視為一生知己。前幾日,那許公子竟大膽向自己表白,思思姑娘不由得芳心大動,更是向許公子表露了自己“此生非公子不嫁”的誌向。

如今,媽媽已經同意許公子來為她贖身,隻等他籌得贖金,她便可以與他夫唱婦隨,勞燕雙飛了。

想到這,思思不由得激動萬分,心想:

“想不到滅門後我無依無靠,賣藝飄零,居然還能在這遇到一生知己,真是天無絕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