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她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的雅魚聞言走到了月兒身邊,輕輕瞥了我一眼,換上一副笑吟吟的表情。
月兒看著她,頗為緊張的朝我和鄭旦的身後挪了挪步子,她意識到眼前笑靨如花的王後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和善,於是深深低著頭,膽怯的回答:“言姐姐…”
“嗬嗬…好,言姐姐…”雅魚笑得更大聲了,她走過去拉著月兒的手,對勾踐說:“大王,您聽到了嗎?難道您就不想搞清楚這個西施究竟是何方神聖嗎?”
第十節
我靜靜地跪在地上,勾踐遣散了所有下人,他一動不動的坐在凳子上,麵無表情。
雅魚拉著月兒的手,輕輕叮囑:““鄭月姑娘,你不要怕,隻要如實回答本宮的問題,本宮不會傷害你的。”月兒低著頭,怯怯的答應著。
雅魚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她牽著月兒來到我的麵前,扶起我的臉說:“你仔細看清楚這名女子,告訴我們她叫什麼。”
月兒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但還是應聲說到:“許言。”
“大聲點。”雅魚拍拍月兒的手,在她耳邊提醒。
月兒咬咬嘴唇,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許言。”
“好…那麼她真的是你的親姐姐嗎?”雅魚步步緊逼,一點也不退讓。
“不是…”月兒的聲音有點發抖:“言姐姐是我爹爹從河畔救回來的女子,她說她失憶了,就一直住在我家…”
“那她是怎麼進宮的呢?”
“我不知道…她是被範大人選中的…”月兒使勁的搖搖頭,想要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選中?”雅魚反問一句,放開了月兒的手,走到勾踐麵前笑著說:“這個叫許言的女子連起碼的身世背景都沒有,是不是越國人都有待考究,她憑什麼被選中?”
雅魚撂了撂衣服,坐在了勾踐對麵的板凳上,接著說:“身為越國大夫的範蠡大人,不會連這一點都疏忽吧?他明明知道這個許言身份不明,非但沒有仔細調查,還幫她找到了莫須有的家世卷宗,讓她以西施的名義入宮,將她帶到了大王的身邊,到底是何用意呢?依臣妾看,這根本就是範蠡設計好的圈套!讓她勾引大王,然後…”
“然後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勾踐突然站了起來,他轉過臉去盯著雅魚,言語裏帶上了些許的惱怒:“你是不是想說然後他們和敵國裏應外合,想要滅了我越國的天下呢?”
雅魚被勾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回答:“臣妾不是這個…”
“不是?”勾踐冷笑著回過頭:“我看想滅越國天下的不是範蠡和西施,是你雅魚王後吧?”
“大王!”雅魚沒想到勾踐會這麼說,花容失色,她跪在勾踐腳邊大聲辯解:“您不能這麼冤枉臣妾,臣妾對大王忠心耿耿,就算是誣陷許言是吳國細作是臣妾的不對,可是這個許言真的很危險,她夥同範蠡企圖不軌,臣妾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勾踐沒有理會她,他靜靜地看著一言不發的我,表情平靜的就好像在問外麵的天氣是好是壞般自然:“你究竟是西施還是許言?”
聲音沒有一點波瀾,卻聽得我毛骨悚然。我終於想通了王後為何要費盡心思對付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角色,她的真正目的,是要將範蠡置於死地!心裏一陣狂跳,我不知道該怎樣收拾眼前的局麵,甚至不敢開口說一句話,生怕自己的言語失措,就會將範蠡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那你是承認了?”勾踐還是淡淡的語氣,輕輕地說:“你不是說過自己是上天派來拯救越國的仙女嗎?是你跟我說真正的帝王是要既能征戰大江南北又能隱於市世的英雄,怎麼現在這麼快,又想要陷我於不義呢?”
勾踐背對著我站在窗前,點點星光飄落在他的肩膀,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琴音在耳邊飄蕩,。我低著頭,他淺淺的聲音從耳邊飄過來:“我勾踐的天下,你西施毀不了,也同樣,撐不起。”我抬頭,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雅魚,突然釋然了,也許無論在什麼時候,哪怕失去了整個越國,他終究是一個帝王,他的身上免不去帝王才有的傲慢和高貴。這樣的人,心裏已經裝滿了心計和謀劃,區區幾個女子之間的鬥爭,怎麼騙得了他分毫呢?
“來人,將西施禁於失意苑,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踏出那裏半步!”勾踐回過身來,深邃的眼睛不帶任何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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