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大年三十一過,又是新的一年。
落魄者這樣說著,繼續著自我欺騙。得意者這樣思考著,不停的自我鼓勵。但無論窮人富人,卻有一顆同樣期待團聚的心,這大概是因為親情是世上少有部分階級的東西吧。
我站在窗台上如詩人感概時,門“砰”一聲的開了。
“拜托你下次進門的時候能否先敲門,我嚇得差點掉下去了。”
池軒這個家夥,老是把我房間當成他的一樣隨便。
“哦,沒這個習慣,”他悠閑的喝了一口茶,“不過你爬那麼高是想幹嘛?”
“除舊迎新,像你這種沒內涵的人是不會懂得。”
他嗤之以鼻,“不就是擦個窗玻璃嗎?看你矯情的。對了,陳幽夢小姐在樓下等你。”
“她說沒說幹什麼?”
我心中警鈴大作,如果是讓我陪她去逛街,還不如殺了我比較好。
“哦,說是讓你陪她去......城隍廟。”
我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又反應過來。
“我倒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這麼有信仰了。”
“不知道,大概是春天來了,想讓你陪她去算算姻緣。”
我白他一眼,“我看你是在國外呆傻了吧!城隍廟哪是求姻緣的地方?”
真是沒有內涵的小子。
他聳聳肩,不以為然,轉身出去的時候卻和正進門的幽夢撞了個正著。
我不忍直視的閉上了眼。
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傳來。
幽夢身上那件她很寶貝的香奈兒淑女套裝,不幸被毀。
池軒和幽夢從小都是不對盤的,池軒自己說起幽夢時的標準台詞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但是隻有我知道,他不願與幽夢打交道是因為,作為一個男子漢,被一個女孩子呼來喝去,吃的死死的是一件很丟麵子的事。
“其實你不想來的話就可以不用來,大可不必如此......”我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風衣帽子配口罩,再加上時不時躲躲閃閃的眼神,池軒的身上充斥著一種被他完美皮相掩蓋的真實氣質,姑且把其稱之為,鬼鬼祟祟。
他瞪著我,“你怎麼不提醒我她就在我後麵?現在好了,陳幽夢這個悍婦,都逼良為娼了!”
我心裏一陣嘀咕,你算哪門子的良?
當時他自己正好撞槍口上,若不是幽夢的授意,我怎麼可能不會通風報信?我不經意間看到那向這邊走近的倩影,心中感慨道,這是命呀老弟。
“池小軒,你是不是又背著我什麼壞話呢!”幽夢一巴掌重重的拍上某人的後背。
池軒表情略顯猙獰。
“陳幽夢,拜托你能不能有事說事?我告訴你,若是你再這般野蠻下去,辰哥遲早休了你!”
幽夢滿不在乎道,“那好,到時候我就嫁給你。”
池軒的臉氣成了豬肝紅。
我冷眼旁觀他們的互動,適時打破僵局,“古跡都參觀完了嗎?”
“失望啊很失望......”隻見她搖頭道,“附近的小吃店都遷走了。”
我嘴角抽搐,池軒鄙夷的哼了一聲。
“大小姐,你今天硬是把我們拖到這裏來,就為了去品嚐附近的小吃?”
“是呀,都走了,一點都沒盡興。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幽夢陰沉一笑。
下一刻,她扯起嗓子大喊:“快來看呀,國際巨星Summer來中國了!現在就在這裏!”
我和池軒有些慌張的互相看了一眼,但看附近來來往往的人都隻是像看神經病一樣看我們而沒有其他動作時,這才鬆了一口氣。
“幽夢,你瘋了嗎?”
她聳聳肩,“我隻是想試試而已,看來果然他不紅。”
池軒額頭青筋凸起,這是發作的前兆。
“請問,是在韓國出道的Summer嗎?”
一個瘦小的女孩子怯生生的問了一句,我們都愣住了。然後,更令人吃驚的是,池軒竟然回答了。
“是......”
“太好了。我是在韓國留學的中國人,喜歡Summer很久了。不知道今天居然能在這裏見到你的本人,不知有沒有榮幸得到你的簽名?”
奇跡真的誕生了,池軒居然慢慢摘下了口罩。
“當然可以。”
那女孩開心的笑起來,快速的在書包裏翻找筆記本。她那明眸皓齒的模樣,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後來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乎意料,我們被一大群女孩圍攻了。幸好,幽夢把車開了過來才免了災難。
“我就知道要出事,看吧,這就是美人計的厲害,看你以後還上不上當!”幽夢幸災樂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