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說:“爹,你年輕時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得莫名其妙,喜歡她到願意不顧一切?”
聲音很輕,好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顧廉生心頭一顫,想到一雙美目來,柔柔的,就這麼看著自己。顧廉生不禁放緩了語氣:“衡兒,那些隻是一時的。”
一時的……除了如此,顧廉生也不知該怎麼說。向來善於言辭的顧廉生語塞了。隻能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步入內堂。
進屋前,顧廉生背對著顧衡說:“三日後啟程上京。”
顧衡握著玉佩的手不覺用力,淌出更多的血來。
三日。這便是顧廉生對他這段青*情的最後期限嗎?
顧衡笑了一下,“謝謝爹。”
晏氏默默看著顧衡挺直了背,走出了屋子。
外麵雨下得大,顧衡毫不在意地走入雨簾。晏氏看他向客房走去,心有不忍。內堂傳來顧廉生的聲音:“夫人,他是我顧家的子孫。”
晏氏心中一凜。是的,他是顧衡,是這名門望族的後代。他的婚姻不可兒戲,不可……由他做主。
隻是此時,所有人都不知道顧衡對錦鯉的並非愛情,而錦鯉對顧衡亦不是愛情。這年少的情竇初開卻是成了最為荒誕的笑話!
知秋曾問過那人:“你覺得這樣好嗎?他不是愛你,那隻是你的法術讓他產生的錯覺而已。”
那個高瘦的男人笑了笑,好似夏日和煦的暖風,在知秋心田拂過。
微微失神,知秋馬上又回到那個問題上:“你還沒回答我。還是說……你自己也不知道?”
“知秋……”男人輕輕歎道,“是不是愛情真的那麼重要麼?若他真的愛我,那很好;若他不愛,如此我也心滿意足。”
“可是……”
“知秋,人類的愛情本就參雜著許多其他東西。金錢、名聲、地位……沒有什麼純粹的愛情。他即使愛我,如若影響到他的生活、他的家族,他會毫不猶豫地讓我從他的世界裏消失。而我……不願消失……”男人灑脫一笑,整個人為之一亮,“那麼就這樣吧!雖然卑鄙了點,不過好歹他現在離不開我了!嗬嗬!”
知秋聽出那笑聲中的苦澀,隻是她一心想著:這樣也好、這樣也好,至少他還在他的身邊。
可誰都沒有料到,轉眼成空。男人還是輸給了那人的家族……
城南古宅。知秋回憶著往事,又想起錦鯉手上的紅玉珠子和顧衡身上的血玉佩。
“孽緣……青蓮,你看清一切,他們卻不能,到頭來隻怕比你輸得更慘……”
如同數十年的那一次,她隻是一隻小妖,無力逆天改命。如今她已是法力大增,卻同樣無法改變錦鯉的命運。
“這是命數。”道士冷冷地說著,眼中有她心痛的清明。
一樣的,他們都是傻瓜。
知秋笑出聲來。視線模糊。是因為雨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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