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邪和多爾袞兩人交手已數十回合。
他們愈打愈激烈,花無邪的彎刀被多爾袞的寶劍一刀截斷;緊接著多爾袞沒有給花無邪喘氣的機會,猛然刺向花無邪身上……
“不要。”
我大呼一聲,下意識地從腰間將那支曲笛飛送過去,正好迎著多爾袞的劍鋒。
曲笛被多爾袞的利劍無情地劈成兩截。
“笛,笛子……”我回家的工具啊,沒了……嗚,欲哭無淚。
“袁子衣。”
在這時花無邪看到了我。
我也看著他,可是嘎然無聲,隻有深深的擔憂,眼淚瞬間就落下來。
“袁子衣?”多爾袞也看著我,他凝住了……
我抹了抹眼淚,“大家好,能不能不要再打了?”我知道我說的純屬廢話……
“能再次見到你,很高興。”多爾袞說,眼中燃上一層興奮,“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離開遼東城,恐怕我已經被袁崇煥殺了。”
他這是在表示感謝嗎?還是想挑起我與花無邪之間的誤解?不管怎樣,多爾袞這句話瞬間改變了我的命運,周圍冷嗖嗖的。
“原來……原來你幫助他離開?”花無邪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他的眼眸由剛才的開心,變為憤恨,“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他大喊起來,猛然用手上已斷掉的半截彎刀指著我:“我想殺了你。”
“我沒有幫助他離開。”不管他信與不信,我都想解釋,“隻是提點。不過就算我不提點,多爾袞他也知道何時該離開。”
“我能相信你嗎?你到底是誰?”花無邪眼裏透著哽咽。
“我……難道你懷疑我是奸細?”雖然不是袁將軍女兒,又提點多爾袞離開遼東城,但他不能憑這點就懷疑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清軍沒關係,但是我和明軍也沒關係,我……我是、中立的人。”
是的,來自幾百年後的我,隻是一個曆史的看客而己,我是中立的。
“中立,你居然說中立?”
花無邪的眼裏吟滿了淚,“不用多久,清軍就會攻陷明朝,然後在他們在城裏燒殺搶掠,甚至奸淫,到時候清軍會認為你是中立的嗎?他們會因此而不傷害你嗎?你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袁子衣。”
“可以選擇的,到我身邊來。”
多爾袞倏然朝我張開懷抱,臉上的一片殺氣轉化為暖意。
我鄙夷地看了一眼多爾袞,“你知道你唯一敬重的明朝大將,日後會死得多慘嗎?他會被處以碟刑,也就是分裂肢體,處死於西市,棄屍於市。不明真相的京城百姓會對袁崇煥恨之入骨……劊子手割一塊肉,百姓付錢,取之生食。頃間肉已沽清,再開膛出五髒,截寸而沽,百姓買得,和燒酒生吞,血流齒頰;象你這樣殘忍的人,利用反間計謀害袁將軍的人,你以為我會喜歡你嗎?我雖不是袁崇煥之女,但也敬重他的為人,我討厭你……”
多爾袞渾身顫抖,臉色慘白,隻能用震驚來形容。
“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袁將軍的慘狀嗎?告訴你,我是神仙……”純屬扯談。
“是的,你在我眼裏,就象個仙女……”把寶劍用力一扔,插在地上,多爾袞眼裏流動複雜情愫,“拿不下袁崇煥,就攻不進大明,就立不了戰功,我永遠都會被人看不起,生活在皇室的權力夾縫中;沒錯,我施反間計,捕捉了兩名明官,故意讓兩人聽見我們滿清將軍之間的耳語,以為袁崇煥與我們有密約,然後再放其中一名官員回明……讓崇禎中計,以為袁崇煥謀反;不過其實崇禎早就有殺袁崇煥之心,因袁崇煥擅殺毛文龍一事足以使崇禎決心殺之;其實這樣算起來袁崇煥也不全是因我反間成功,是崇楨殺了他。”
“好了,我不想聽這些長篇大論。不過你現在是不是很失望?你應該相信我並不是袁崇煥之女了吧?你調查過了吧?”
“不管你是誰,都改變不了你是我喜歡的人的事實。”
“但就在你急於接近我的時候,以為袁將軍是我父親的時候,你卻能、下手謀害你喜歡的人的父親,你這算是愛嗎?”
“在權力的角逐中,親如父子、兄弟,尚且可以利用,況且是站在對立麵的明清?我沒有選擇。但是我喜歡你,袁子衣。”
“荒謬。”
“你可以不相信,不過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有多喜歡你。”
“好,我等你的證明。不過如果你喜歡我的話,就放我們走吧。”我走到花無邪身邊,握著他的手,“我求你,放我們走。”
“不行。”多爾袞一口拒絕。
“不要求他。”
花無邪也怒喝道。
“你不可以走,你要留在我身邊。花無邪更不能走,他自己也說了,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亡。”說著多爾袞又提起劍,向花無邪刺去;花無邪趕緊丟掉手上的半截廢銅鐵鐵,拿起地上死掉的清兵手中的劍,對多爾袞迎擊起來;這兩人又打成一團了,下手無情,各出奇招,招招致命。
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們兩個都不能死,一個是我心愛的男孩,另一個是存在於曆史的人,都不能死。“你們停手。”
我撿起地上的一把劍,把劍駕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兩人都頓時都停手了,可是在多爾袞呆滯地看向我的時候,花無邪趁機把劍刺向多爾袞……“不要。”我想都沒想,就衝過去抱在多爾袞胸前。要是這家夥死了,這麼重要的曆史人物死了,世界還是曆史記錄的世界嗎?恐怕二十一世紀的人及家人都不存在了吧,所以他不能死。
花無邪的劍風突然停住,距我的後脖頸不到一厘米之處。
“為什麼?”
他聲音深冷。
我心有餘悸,緩緩地轉頭望向他。他眼神憤恨。大概沒有想到我會不顧性命的衝過去救多爾袞吧。多爾袞也沒想到。
他們兩人均看著我,神緒各異。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花無邪,但我愛的是你,我愛你。”對現在而言行動遠比話語重要,就算說什麼都比不上付諸一吻。
我衝過去抱著花無邪的脖子,親吻他的唇。輕輕的一吻發自感情,發自愛意。
花無邪的身體僵住了,又有興奮莫名。但是我背後那雙森冷的眼睛,即使我沒有轉身,都能感受到。“為什麼做出讓人誤會的舉動?為什麼剛才不顧一切的救我,現在又讓我從天堂跌落地獄?你真有讓人為你死去活來的本事。”那聲音已失控得聽不出原本的音色了,多爾袞已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