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宛珂話音剛落,那隱藏在桃林之後的黑衣人果然再次現身,他一雙晶瑩的眸子在暗夜之中閃爍著冰冷奇異的光芒,阮宛珂覺得納罕,正欲開口,卻被那黑衣人自身後帶出的一縷寒光刺痛了眼睛。
她在黑暗之中聽到來自於身後晚清的尖叫,她驚恐著睜開了雙眼,隻見一把寒光凜冽的銀劍正朝著自己的喉嚨間刺過來,阮宛珂驚鄂得一動不敢動,眼看著劍光已到,卻在緊要關頭再次從房梁之上跳下一名黑衣男子,那男子同樣手持銀劍,目光閃爍,麵帶黑紗,卻比前一個更加身形偉岸,魁梧有力,他從懷中拾出一枚暗器刷刷飛來兩下,正打中前一個黑衣人的劍柄,那黑衣人隻是望了一眼這男子,匆便匆忙忙的收了手中的銀劍,幾下翻身和跳躍就隱去在了桃林的深處。
“公主可曾受傷?”黑衣男子走到阮宛珂的身旁,語氣關切的問道。
“多謝你,隻是我這冷宮蕭條,我又不曾和什麼人結怨過,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定要了結了我呢?”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指著一處凋落的殘花吟吟道。
“你又可知落花有意,寒風無情?你想在宮中安穩求生,可是他人如何能安安分分的邃了你的心願呢?”
阮宛珂不動聲色的望著桃林,並未回頭去看那男子。
“公子高見,向來是我容得世人,世人卻不容的我。”
“公主才是少見的巾幗本色,看來楚王揚言宛公主為楚國瑰寶果然傳言非虛,公主當真是臨危不懼,若是我齊國女子受了方才那一番驚嚇,怕早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阮宛珂沉吟許久,轉身望了男子一眼,“公子來去匆匆,身手敏捷,我心下佩服不已,隻是公子不夠坦蕩,不免讓我這一介女流心中嘲笑。”
“哦?公主何出此言呢?”
男子頗帶一絲戲謔之情,唇角玩味的笑意顯而易見。
“公子可敢言明的身份?莫非又如大殿一般裝作不曾相識?我隻問公子一句話,你是齊國帝王璞賢還是昭王璞儀?”
那男子被這句話惹得身形一震晃動,似乎是因為被識破了身份而掃興不已,又像是對於阮宛珂的聰慧而發自內心的震驚,顯然,黑衣男子今日本無意與阮宛珂坦誠相待,而後者的一番斬釘截鐵卻打破了他的計劃。
黑衣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公主既然已經懷疑我的身份,我也不必費盡心思在你麵前隱藏什麼倒落個不夠坦蕩的名聲。”
黑衣男子說罷隨手一劃,黑色麵紗立刻落在胸前,露出一張令阮宛珂意料之中的麵孔。
“參見齊王。”
阮宛珂麵不改色的俯身行禮,璞賢點了點頭,伸出手讓她起身。
“公主這情形,是要與朕生分了。”
阮宛珂微微一笑,慢慢的直起身。
“齊王與我說朕,而非以我自稱,是齊王顧念君臣有別,先與我生分,我才這樣對齊王恭敬有加。總不能因我一人,牽連了楚國才是。”
“公主不知道我刻意隱瞞身份的緣故麼?齊國眾人皆以為我心狠手辣,是個霸道無情的帝王,可我卻無人可以傾訴,即便是我最寵愛的妃子,我也不能真心相待,我以公主為我畢生知己,一心相見恨晚,生怕公主因為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帝王而非尋常的富家公子有意疏遠,所以也請公主恕罪。”
有意疏遠麼?那日在喬貴妃的宮中,你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那夜探長情宮中的男子哪裏是昭王,分明就是你,你不信任我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早在我入齊國之前就與你有過數麵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