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寶林大可以去試一試,一直以女子是否良善而看究品行,踩花雖然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已經落入泥土的薄命之物,可是卻能隱射出寶林是否是憐香惜玉的善行女子,可見寶林不是,那麼你也大可看看王上是會怪罪你這誠心所為,還是我的無心之失。”
”你……!”
李寶林麵色鐵青,看著阮宛珂一副傲慢之氣,更是氣絕,卻也無可奈何。
”玉姬姑娘是伶牙俐齒之人,本宮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更覺名不虛傳,可是姑娘之所以三番五次來我天聖國,而不是留在你齊國好生待著做你母儀天下的皇後,必是因此緣故吧?想來哪一個君王願意自己的明君聖主之銜被一個不識抬舉的女子搶占去了,姑娘愈是如此風頭過盛,愈是讓天下男子厭惡。“
”厭惡不厭惡的,愚蠢旁人怎會知曉?自有我這聰慧之人自己體味一番,不勞寶林掛記,倒是寶林這副尊容,實在是美的讓人睜不開眼睛,不如還是先行回宮整理一番,若是王上一會子到寶林宮中用膳見了你這副模樣,不知可還有心情品嚐那珍饈佳肴。“
“本宮也無須姑娘操心,尚且擔憂你自己吧,春暖花開,禦花園是來往宮人和妃嬪們最喜歡的去處,今日玉姬姑娘對本宮如此出手傷害,自然不多時便會傳滿闔宮上下,風言風語向來是起於禍端,王上縱然有心袒護你,可若是被人傳得走了樣,姑娘以為還能安然無恙麼?前朝大臣本就對姑娘齊國皇後身份卻在天聖國後宮久居而極端不滿,若是經此一事,前朝豈能隻字不言?姑娘今日敢對本宮不敬,明日豈非連王上亦是你之下了?”
阮宛珂抿唇不語,遠處的婉荷見狀卻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李寶林頭釵折了一半,細碎的頭發仍有幾縷垂在鬢邊,而阮宛珂卻是一如之前那般立整,婉荷心內明白幾分,便沉了沉心思走上去微微見了一禮。
“給寶林娘娘請安,不知怎麼讓寶林惱怒,竟不顧及一身塵土枝子同咱們姑娘為難,姑娘方才在天聖國不久,自然請寶林娘娘擔待。”
李寶林冷冷的掃了婉荷一眼,忽而覺得眼熟,仔細回想了片刻,仍是想不起來,便蹙眉指著婉荷。
“本宮是否在何處見過你?南街假山……”
婉荷忽然臉色一變,慌忙垂下頭去,嘴上卻是支支吾吾的推著。
“奴婢伺候玉姬姑娘,自然闔宮上下都要跑著為姑娘忙碌衣食住行,寶林娘娘看見過奴婢覺得眼熟自然無可厚非。”
李寶林擰眉思付著,隻覺似是蹊蹺,卻實在想不起來,便揭了過去,忽而看著阮宛珂,冷言冷語亦是不屑。
“玉姬姑娘還稱得什麼堂堂齊國皇後,竟還不及一個侍婢會討巧說話,你不過沒名沒分的姑娘罷了,礙著你這特殊身份,誰敢巴結你,王上既是心中再有別的打算,終究前朝後宮都容不得你,本宮才是後宮真正的妃嬪主子,同你計較是應該責份,不同你計較是寬仁大度,怎樣也輪不上你抓尖賣乖。”
阮宛珂不服,還欲張口爭辯,卻被婉荷不動聲色的拉住,仍是笑著。
“寶林娘娘說的是,可既是知道玉姬姑娘是王上的心尖兒人,不論姑娘是什麼稱呼,這情分勝過一切,自然也比得過一個虛無縹緲的名位,寶林是聰慧人,自然知道何去何從,若是本已沒有寵幸,能保住自己的名位便是最重要的,不然何嚐沒有得別人踩於腳下的時日呢?”
李寶林一時語塞,隻是定定的看著婉荷和阮宛珂,冷冷一笑,“主仆二人心意相通,聯合起來不知天高地厚對付本宮,以為沒有來日冤冤相報了麼?咱們走著瞧!今日之辱我來日必讓你千百倍奉還。”
李寶林一聲冷哼,大步邁下了圍堤,浩浩蕩蕩卻狼狽不堪的儀仗自那桃紅柳綠的街邊逐漸遠去,阮宛珂回想起方才那一幕,雖然覺得觸目驚心,更是滑稽,忍不住一陣笑,婉荷見了哭笑不得,卻是語重心長的勸慰。
“姑娘可不要如此執拗任性了,到底李寶林是宮中位分尊貴的主子,姑娘真要是同她爭鋒起來,豈是她的對手呢。”
“我才不管,誰讓她平日仗勢欺人,雖是踩花,卻是實實在在的做給我看的,我豈能放過她如此猖狂?”
說罷又想起了什麼,不禁蹙眉。
“方才李寶林說,在南街假山見過你?我幾時讓你去那裏做什麼?”
婉荷臉上一僵,慌忙別過頭去躲閃,嘴上仍是支支吾吾。
“沒什麼。。不過順路經過罷了,誰知那麼巧,竟碰上李寶林那瘟神。”
婉荷說得聲音極低沉,阮宛珂也聽得不清,便也不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