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孕石(1 / 2)

積雪中的石鎮著上了淡藍色夜幕。常年漂泊的江流踏在鬆軟的白雪上,雖說穿了不少衣服,江流知道南方的冬季不同於北方,風雪中夾帶著雨水,並非幾件衣服就可以擋住。在這樣的天氣下冰雪夾雜著水汽附著在衣服上,隨後冰雪一並化作融水滲透進棉衣裏,原本保暖的衣服卻變得寒冷而僵硬。這樣糟糕的狀況極易使人患上風濕,幸好江流找到了一家可以住宿的旅館。

明亮的白熾燈下室內略顯暖和。值班的是一個老婦,幹枯發白有些淩亂的頭發下有一張布滿折子的臉,佝僂的身軀伴著發黃的燈光又顯得蒼老些。深夜少許動靜便會惹人注意,一個滿身是雪的人突然闖進旅館內便是長久於此的人也不由得多聊了幾句。

“大冬天的,你幹嘛要從內蒙那麼遠的地方到這裏來。”老婦看著身份證上的地址。

“我是個江湖郎中,想討生活,就得跑生活。”江流抖了抖帽子上積雪回應。

“你是醫生,你專治什麼?”客人還沒說完,老婦立刻抬起頭來,雙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殷切地看著客人。

“什麼都治,專治疑難雜症,不過這麼晚了,看病的話,明天再說行不。”江流對突如其來的熱情,頗感意外,經過長途跋涉後深感疲倦,到了現在隻想睡覺。

“201,直走左拐上樓。”老婦殷切期盼被江流一席話澆得發冷,將鑰匙扔在吧台上,絲毫沒有了剛才對江流的熱情。

江流也沒有在意,拿著鑰匙來到客房,酣然入睡。

窗外,時不時有樹枝被壓斷的聲音,時不時又經過孩童嬉鬧笑聲。江流沉重的鼻息掩蓋了其他,故此換得一刻安眠。光陰流淌在被褥上,直到光線照在了江流的臉上,江流勉強睜開了眼。江流托著略微感到疼痛的腦袋,好像晚上被人偷襲了一記。

午飯過後,已經是下午三點。江流到吧台前找著老婦,得知患病的正是老婦的兒媳。在江流的要求下,老婦將江流帶進了兒媳的房間。

江流跟著老婦,直到打開一道門,門裏麵有個挺著肚子躺在床上的女人。這女人就是老婦的兒媳,她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是個得以江南水土滋潤的女人,烏黑秀發披肩而下,皮膚發白,不過嘴唇沒有血色,顯得非常虛弱,反倒增加了些病態美。

“朱琳,醫生來了。”老婦將還在睡夢中兒媳叫醒,兒媳見有外人進來,想要坐起來。

“你先別起來,你得病後有什麼症狀?”江流見朱琳身體虛弱。

“我身體自懷孕後日漸虛弱,起初也覺得沒什麼,一天夜裏我發現肚子透出綠光,我以為是錯覺,後來婆婆也看見,自那以後身體更是虛弱得厲害。”朱琳說完,不由自主的咳嗽幾聲。

“肚子能發出綠光,這種事以前好像聽說過。”江流捋了捋自己溜光的下巴。

“醫生,您以前也見過?”老婦急切的詢問。

“隻是相似而已,從肚子裏透出光來還是第一次聽過,治不治得好還不知道,不如就近觀察一下吧”,江流說著,突然間發現了什麼:“話說這麼久了,你丈夫在哪?”

兒媳像是觸動了什麼心事,哽咽著將所有的原委都說了出來。

這老婦先前有個兒子,這兒子喜歡朱琳,老婦便托人給兒子提親。過門後,媳婦朱琳挺能幹的,將家裏的房產置辦成旅館,沒幾年家境便殷實起來,日子過得舒服,夫妻間也十分甜蜜。但夫妻倆之間一直有個心結,那就是朱琳一直沒能懷上孩子,朱琳每次上街時都少不了鄰裏間對她的非議。

“那不是王石家的媳婦嘛,人長得真俊,真是王石家的福氣。”

“你沒聽說嘛,王石的媳婦人長俊,但就是下不了蛋啊,指不定年輕的時候在哪胡來,搞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