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依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在馬同蓋不是個悶葫蘆,他就一個人開說了:“曾小姐以前是不是練過武功啊?聽我爸爸說你是蔚慧庵的俗家弟子,好厲害啊,我小時候最羨慕你這種大俠了……”
他說了半天句句都是好聽的話。孝依聽得十分愜意,她這輩子從來沒有男人把他誇得這麼好過。她越聽越陶醉,醉到服務生上了菜她才如夢初醒。
居然是牛排。打從上大學開始她就從來無法用刀叉切開一塊牛排,八年來總共吃了三回,每回都是白展姬幫她切成小塊,否則,她自己把刀叉全弄變形了也切不下一塊肉。
善解人意的馬同蓋在她分神的空當已經把牛排端到自己麵前了:“我來幫你切好。爸你也真是,也不先問清楚曾小姐喜歡吃什麼。”
孝依看著低頭切牛排的馬同蓋心潮澎湃。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待她這麼周到,難道這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孝依不禁浮想聯翩。
鏡頭一
孝依身穿龍袍斜趟在龍塌上,馬同蓋在一旁揮著孔雀毛扇子,一手托著一個果盤,微笑迷人。
鏡頭二
現代場景。廚房裏,馬同蓋係著花圍裙,滿頭大汗忙個不停,飯廳裏,孝依衣著光鮮悠閑自得坐在餐桌旁,桌上已經擺了八涼八熱八湯八甜品。
鏡頭三
馬同蓋坐個小凳子辛勤地洗著衣服,身邊還擺著至少十盆,孝依在旁邊一邊磕瓜子一邊看,兩個人還時不時對視而笑。
這就是我理想中的天上人間。孝依想。
話說另一邊。
汪黨輝和項黨奔在小飯店裏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老項,這是怎麼回事?再不來我回去了。”“瞧你那點出出息!才等了幾分鍾?給我老實坐著,抬頭,挺胸,收屁股!這次這個條件好的很,你可不要給我丟人。”“這次又是什麼人啊?”“我同事梅文樹的姐姐。”
“梅文樹的姐姐?”汪黨輝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拜托大佬!你五一的時候領我見的第一個就是她,都能當我姨媽了!你腦子長不長在顱腔裏啊?”
項黨奔:“當然在!要不要拍張片子看看啊?把我當成什麼了……我當然知道你已經見過梅大姐了,可這次是梅二姐,跟你同歲的。”
汪黨輝:“你那個同事梅文樹家裏怎麼這麼多孩子?看他那年紀應該是獨生子女才對。”
項黨奔:“別提了,梅老爹天生沒妻命,娶一個跑一個,去年剛把第三任媳婦,也就是小樹他媽也丟了。每個媳婦都給他留個孩子做紀念。”
汪黨輝:“呃……”
“哎呀大哥對不住來晚了。隔老遠就聽你喊餓,對不起對不起!”一年輕男子拖著個比他稍大幾歲的女人衝了進來,一個勁地陪不是。
項黨奔:“小樹你可來了,快來坐。”
梅文樹:“嘿嘿,這位是汪前輩吧,你好,這是我姐姐……”越說聲越小。
“什麼什麼什麼?”最後幾個字汪黨輝和項黨奔誰也沒聽清。
梅文樹看看姐姐,姐姐冷漠地衝他點點頭,他鼓足勇氣說了出來:“這是我姐姐,梅文樺。”
“啊噗!”項黨奔控製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
汪黨輝卻很鎮定,他隻顧著看人家了。
汪黨輝覺得梅小姐是他這輩子看著最順眼的女人了,挺漂亮的,但又不是非常漂亮,挺白的,但又不是非常白,挺高的,但又不是非常高,挺瘦的,但又不是非常瘦。完全符合汪黨輝的審美標準。
剛出了洋相當項黨奔十分尷尬地在一邊扯謊:“對不起對不起,這茶太難喝了,嘿嘿嘿……”梅文樹忙著給他項大哥遞紙擦嘴,梅文樺倒是淡定從容地坐了下來,她對著汪黨輝微微一笑:“汪先生你好。”
她開口說話的一刹那汪黨輝有觸電的感覺。梅小姐的聲音真好聽啊。他一臉花癡表情。
梅小姐望著一臉癡相的汪黨輝愣了一下,馬上恢複了平靜,她遞過去一份菜單:“汪先生,你來點菜吧。”
汪黨輝十分激動地接過菜單,他對著“魚香茄子”四個字怎麼也不會念了,滿腦子就剩下一句話:這就是我後半輩子要伺候的女人。
項黨奔看出了他的失態,一把搶過菜單:“這飯店我熟!我來點。”
已然花癡狀的汪黨輝望著梅小姐那銀盤子一樣的臉不禁浮想聯翩。
鏡頭一
梅小姐身穿龍袍斜躺在床上,汪黨輝在一旁揮著孔雀毛扇子,一隻手托著一個果盤,一臉賤笑。
鏡頭二
現代場景。廚房裏,汪黨輝係著花圍裙揮汗如雨。飯廳裏,梅小姐衣著光鮮悠閑自得,鏡頭隻照餐桌一角,隻有一盤菜,繼而迅速將鏡頭拉遠,十幾米的餐桌上擺著滿漢全席。
鏡頭三
汪黨輝坐在三十盆衣服中間一邊唱歌一邊洗,梅小姐在旁邊邊磕瓜子邊觀摩,時不時還對他笑一笑。
這就是我理想中的天上人間。汪黨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