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綠桃就被她們鎖在了屋裏,嫣然指揮著丫頭和仆婦們打掃院子,在落幽閣的一角打理了兩間空房,他們的新房就安置在哪裏,皮邏閣的意思是他們結婚還是繼續跟著鐸月娘,這到合了鐸月娘的心意,她是如何也舍不得綠桃的。
鐸月娘讓嫣然打開了庫房,給他們置辦紅色的喜氣的床,帳等。最後鐸月娘把一個小匣子放在綠桃手裏,匣子裏是一對碧玉手鐲,一條金項鏈,一對白玉耳環綴了長長的金線流蘇,還有一隻白玉玉蘭花發簪,簪尾的玉蘭花上打了一顆紅寶石。東西不多,卻都是綠桃平時所喜歡的,最下麵還壓了幾個金錠。鐸月娘略顯尷尬的對她說:“本來想再送些金銀給你,到底紮眼了些,隻能送這些東西給你添妝。”想起那些金錠還是大哥與五哥悄悄送與她的。原媛送來的那些,她總覺得送給綠桃不好,索性都交給了嫣然保管。
皮邏閣口裏說著保護她,卻也隻是說說罷了,如果哪天她失了浪穹與邆賧的保護,或許她便是一塊抹布吧,說丟也就丟了。
綠桃哽咽著說:“姑娘對奴婢真好。”淚便順著她光滑的臉龐滑落。
鐸月娘輕輕拭去她的淚水,笑道:“你我自幼一起長大,你伺候我更是盡心,若論情分,這些東西卻還是少了。”
“怎麼還能說少,幾個奴婢能得主子添妝,那個不是隨便拉出去配了。姑娘對奴婢的好,奴婢一輩子記在心裏,死都不能忘了。”綠桃有些哽咽,“奴婢有幸能伺候在姑娘身邊,打小起,姑娘哪日把奴婢當下人看了,一直都視奴婢為姐妹親人,姑娘不說,奴婢也是知道的。”
鐸月娘笑了,輕聲說道:“你我隻是差了個出生不同,都是父母心頭上的肉,你費心伺候我,我對你好些,也是應當。好了,大喜的日子說什麼混賬話,我們都要好好的,笑一個!”
綠桃急忙擦了眼淚,擠出個微笑來,“遇到姑娘,是奴婢的福氣。”說著終於甜甜一笑,兩個酒窩讓她的笑容更甜了幾分。
當天夜裏,鐸月娘早早讓人關了院門,親自下廚,置辦了一桌酒席,她們在院裏鬧騰了一晚上,終於讓這對苦等多年的新人成就了好事。
皮邏閣也難得的過來湊了個熱鬧,隻等他們禮成,笑道:“放你們好好歇息三天,不必來磕頭了。”
雖然有了皮邏閣的許可,可綠桃和阿城到底不依。第二天一早,阿城和綠桃一起來給她們磕頭的時候,鐸月娘看著挽起了頭發的綠桃,心裏有一種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兒被別人拐跑了的感覺,有些歡喜,有些失落,酸甜苦辣在這一刻都集齊了,到最後竟也辨不出什麼滋味多一些。
鐸月娘鄭重的說道:“這話我隻說一遍,從今天開始,不管出什麼事,我隻希望你們一定要保重自己,有命在,希望才在,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她頓了一下,“都能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嫣然想問什麼,綠桃拉了她一把,“姑娘說的話,我們隻管記住就是。別問!”嫣然隻得規矩的點了點頭。
阿城卻忽然插了一句,“主子最近有家書嗎?”
鐸月娘有些疑惑,“不曾,即便有家書也是在夫人哪裏,何曾送到我手裏過。”
阿城有些疑惑,“奴才這幾天夜裏,總見到有人影在我們院子外麵晃,那天逮著人一看,卻是李順,還以為是來給主子念書聽的。”
鐸月娘雖然疑惑,隻想著他隻是院外晃悠,也沒往心裏去,隻淡淡說道:“看好院門,別讓他們混進來就成。”
阿城點頭應了,又過了幾日,一天夜裏,府裏突然鑼鼓大作,腳步紛亂,隻說是有賊人,都在喊抓賊。鬧騰騰亂了半夜,綠桃悄悄進來,俯在鐸月娘耳邊輕聲說道:“抓到賊人了,在離咱們院子不遠的花園裏抓到的。姑娘安心歇息,別理會這些瑣碎的事。”
鐸月娘點頭,“你也早些歇息去,我有事自會叫你的。”
話沒說完,就聽到院門被拍得震響。綠桃急忙奔了出去,不久來回話,隻說,張氏讓秀芝來傳鐸月娘去前廳。鐸月娘心裏想著許是鬧賊的事,也沒放心上。披衣下床,整理停當,跟著等候在大廳的秀芝姑娘一起往前廳趕去。
平日裏沉默的秀芝,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主子平日裏也應該看緊門戶,擔心哪天又多了或少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