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
司南月音的貼身侍女桃子站在房間外麵守夜,自從上一次的事情之後,司南月音的睡眠就十分的不好,老是在半夜驚醒,有時候還會驚出一身的冷汗。
要是換做尋常的時候,桃子這樣的貼身侍女是不會近身守夜的。
司南月音的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慘白的臉上全是驚恐的神色,手攢的死死的,似乎在掙紮著什麼。
夢裏的情景,讓司南月音逃不開,甩不掉。
李如是一點點的靠近司南月音手裏麵還拿著一把流著血的匕首:“司南月音,你還活著幹嘛,我要是你,早在家族覆滅的那一天就去死了,哪裏還能如此的苟活於世!”
李如是猙獰的麵孔出現在眼前,嚇的司南月音連連的退後,眼看著自己就要掉入自己身後的萬丈懸崖,隻能無助的說著: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司南月音驚恐的看著朝她慢慢走進的李如是,隻在那一瞬間,那李如是就幻化成上百個人的模樣,這些人的模樣,司南月音最是熟悉不過,那些人,就是司南月音當年被滅族的族人。
有家族的叔伯,年幼的堂姊妹,還有,讓她思戀至深的母親。
一個個清晰的出現在司南月音的麵前,熟悉的記得她們的一切。因為,那些人的麵孔,司南月音一時都不敢忘記。
音兒,我們死的好慘,我們死的好冤啊!
音兒,你快來陪我們吧,你不想我們嗎!
音兒……
“不要,不要,我還要等著靈兒回來,等到她回來了,平安了,我一定會下去給你們賠罪的,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司南月音閉著眼睛囈語著,左右的掙紮。
“都等了這麼多年了,我看你根本就是貪生怕死的,我們司南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一個女兒,既然你這麼怕死,不如我們幫你一把啊!”說完,一個個跑過來,雙手瞬間變成一個個利刃,快速的朝司南月音刺去!
“不要,不要!”
桃子聽見房間裏麵的異響,匆匆的跑進屋裏麵,看見司南月音滿頭的冷汗的時候,連忙將司南月音搖醒。
“夫人醒醒,夫人!”
司南月音猛地從夢中驚醒,身上的衣服早已讓汗水打濕,如今猛地做起來,陣陣的寒意朝著司南月音襲來,讓司南月音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瞬間清醒了過來。
原來,竟是一個夢!
以前就是做夢的時候,也沒有像今日這樣一般,清清楚楚的夢見那些過世的所有的族人。
“夫人,您又做噩夢了!”桃子一邊端來一杯熱茶,一邊替司南月音壓好邊角的被子。
“嗯,可惜,還是沒有夢見我的父親,即使這麼多年,我將那些族人的樣子全都夢見過,或凶,或笑,不管是溫柔的,還是猙獰的像我喊冤的,都會清晰的出現在夢裏,可是,父親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或許,他和那些族人一樣,都恨我的不爭氣,恨我的懦弱,甚至是……”司南月音越說月難過,眼淚竟然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不一會兒竟然抽噎起來,幾乎昏厥。
桃子害怕出現差池,揮揮手示意外麵的婢女去通知玉嬈。
玉嬈趕到的時候,正瞧見司南月音正在悄悄的抹著眼淚,似乎是不願讓玉嬈看見她的心事。
“好好的,你叫她來做什麼,大半夜的,也不怕驚到她!”司南月音責備的看了一眼桃子,轉頭看向玉嬈的時候,已經溫和了不少,嘴角也含著笑意。
“大半夜的,不過就是做一個噩夢,怎麼倒是驚動了你!”說完將走過來的玉嬈手緊緊的握住。
“最近桃子時常和女兒提起,說母親您老是做著噩夢,難不成還是那日的事情困擾著母親嗎,還是,母親有什麼放不下的事情?”玉嬈看著臉色異常慘白的司南月音,關心的問道,即使司南月音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那一聲聲粗重的呼吸,還是將司南月音剛剛失控的樣子,呈現在玉嬈的麵前。
“人這年紀大了,這睡眠的時間本就會少,加上最近想的比較多才會如此,其他的,真的倒是沒有什麼,放心,娘親沒事的,娘親還要看著你出嫁呢,還要看看是誰這麼有福氣,娶了你,還要看你過的幸福。所以,娘親不會現在就向老天妥協的。”畢竟,她能坦然的苟活於世,都是因為自己的女兒,就是在這樣一個放不下,忘不掉的情況下,司南月音的心思才會如此的沉靜,和當初那個性子活潑的人,完全不一樣。
如果有一天,一個人變的判若兩人了,說明,她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在了心底。
玉嬈看司南月音沒有要告訴給她的意思,就不再追問,畢竟玉嬈不是那種喜歡強人所難的人,況且就是問,依照司南月音如今的這個狀況,也是不易的,回憶,隻是讓司南月音再一次感受痛苦,這,是玉嬈不願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