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2)

“咋的,家裏沒人做飯?”一枝花飛了一個媚眼。二爹沒搭言,仍在喝悶酒。

“誰惹你了,妹子替你出氣。”

二爹那有閑心跟她鬥嘴玩,冷冷地甩了一句:“結帳。”

二爹帶著一身酒氣回到了家,連衣服都沒脫,一頭栽在炕上。

虎子娘給他沏了一壺茶,遞給二爹說:“茶解酒,快喝了。”二爹沒吭聲,怔怔地瞅著虎子娘。

“你有什麼心事?”

“我沒心沒肺的,哪那麼多事呀!”說完,二爹背過臉去。

“是不是又生虎子的氣。”

二爹知道虎子娘說的是啥意思。“咳,幹了一輩子,連個窩都沒有,圖個啥?”

虎子娘最了解他的脾氣秉性,要真來那個強勁,寧折不彎。

“沒出息,大人跟孩子治氣。”

“媽的,誰跟他治氣。”

“那你到外頭喝的啥酒呢?”

“心裏頭堵得慌。”

“咦,你在‘一枝花’酒館喝的吧?”

二爹心裏納悶,虎子娘咋會知道的呢,在說,他喝酒時沒碰上熟人,也沒見虎子娘找過,莫非她……想到這兒,他從炕上爬起來,看著虎子娘,說:“看來,我是多餘的,遲早會搬出去住。”

“是不是去找‘一枝花’呀?”虎子娘有意氣他。二爹白楞虎子娘一眼,“哼,我要有那心思,早離開這裏了。”

虎子娘心裏明鏡似的,二爹是離不開這個家,說白了,是離不開她。她抹了一把眼淚,抬眼瞅瞅二爹,愧疚地說:“這些年,苦了你,如今,虎子快趕上你高了,虎背熊腰的,咱們也該把窗戶紙捅破了,別再過那種偷偷摸摸的日子。”

“你說什麼?”二爹問。

“叫虎子改口,還把戶主的名字改過來。”

“這不好吧,若是虎子不同意,反倒傷害了孩子的感情。”

“遲早會有這一天。”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呀嘮呀。

二爹和虎子娘的談話,驚醒了天上的星星,也驚醒了虎子。

“難道我是二爹的兒子?”

虎子不好意思地走進了東屋,二爹與虎子娘一愣,“你怎麼沒睡呀!”

“娘,你跟二爹談話,我聽得一清二楚,我,我……”他上前抱住了二爹,“你別走,我們永遠不分離。”

“什麼,我們永遠不分離?”

二爹用糙手撫摸著虎子的頭,親切地叫著:“虎子。虎子。”

窗外滿天星鬥,一家三口緊緊地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