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是被學校老師給送到醫院的。
二爹知道信後,急三火四地趕到了醫院,虎子已處於昏迷狀態。
虎子娘哭天抹淚地說:“這可咋好,好端端的孩子,咋會得了這種病?”二爹沒吭聲,撫摸虎子的臉,長籲短歎一陣子。
“虎子他爹,你倒說話呀!”
二爹對查房的大夫說:“除了用藥,就沒別的招哩?”大夫瞅了二爹一眼,輕聲問:“你是他啥人?”虎子娘搶過話頭:“孩子他爹。”大夫臉上掠過一絲微笑,目光定格在二爹身上。
“你孩子有救了!你孩子有救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二爹和虎子娘一頭霧水,倆人直眨巴眼睛,好像說,到底用什麼法子來拯救我們的孩子。大夫指著虎子病案上的血型問:“你們有幾個孩子?”虎子娘盯著二爹說:“一個唄!”大夫沒吱聲,目光移到二爹身上,“看來隻有你可以救你兒子了!”二爹微微地點點頭。
虎子娘扯著二爹衣襟問:“你怎樣救虎子了?”
二爹剜了虎子娘一眼,意思說,連這個都不懂,換腎吧!
二爹越是不吱聲,虎子娘越是追問二爹,“你就竹筒倒豆子,別藏著掖著了,行不行呀!”
二爹轉過臉去,衝著虎子娘說:“換腎。”
虎子娘臉嚇白了,又抹起眼淚來了,哭訴道:“別說換腎,連住院的錢,都是七拚八湊的,哪來那麼多錢呀!”
大夫接過話茬說:“隻有虎子父母的腎,其他人……”
虎子娘好像在自己身上動刀子,緊緊依偎在二爹身旁,臉嚇白了,腦門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二爹打了一個唉聲:“哎呀!我咋說你好呢,一遇到點事,就沒咒念了。”
大夫對虎子娘解釋:“你們倆口子,都要抽血化驗,看血型配不配,再看身體狀況如何。”二爹自然高興了,隻要能救虎子的命,叫我做啥都行。
虎子娘瞅了二爹半天,突然冒出了一句:“如果血型不對,那,那還能做嗎?”大夫搖搖頭。二爹瞪了虎子娘一眼,說:“父子血型咋會不一樣呢?”虎子娘不知是害怕還是難心之事,她竟然大汗淋漓,險些昏倒了。
“看把你嚇的,我是他爹,先給我做!”二爹以為這樣,虎子娘就沒意見了,可她仍然不讓二爹做。“唉!萬一失敗了,我可就丟了兩個大活人哪!”
二爹忙迭找大夫檢查,第一步是化驗血型。
上午做的,下午出結果。“怎麼父子血型不一樣,難道是儀器出了問題,還是有它因!”大夫看著化驗單,嘴裏小聲嘀咕著。
虎子娘心裏明鏡似的,她知道虎子不是二爹的種,那她為何拴住二爹呢?那年月,她有難言之苦,如果丈夫沒了,再放走了二爹,人財兩空,那她今後日子可咋過呀!於是,她做了件糊塗事,硬說孩子是二爹的,原打算一直瞞下去,誰知又出了叉頭,老天報應呀!
虎子娘哭腫了眼睛,連二爹來到病房都不知道。“哎!化驗單是你取回的吧?”虎子娘愣了,她猜想,準是二爹先到大夫哪去了,化驗結果也知道了,想瞞也瞞不住了。忙從兜裏掏了了化驗單,哭訴道:“咋搞的,你的血型跟虎子不一樣,是不是儀器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