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他們說,欽言把我這個小青梅給忘了。(1 / 1)

被蕭湘誣陷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即使有著欽言的保護,我還是隨時可能為此丟掉性命。

可這等複雜的事,解決方法卻看似異常簡單。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欽言隻是花了九天時間找到了當年帶走自己的奶娘。她手中有著嘉熹娘娘的書信,而欽言手中則有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瓷碗。

可是,我知道,欽言並非是隻找了短短九天,而是已經找了那個太子的奶娘整整九年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能重新擁有皇子身份的方法。

我在宮外默默地等他,不吃不喝,我一直望著皇宮的方向,可是卻沒有一絲有關他的消息。

終於,我撐不住了。我暈倒了。在完全昏迷之前,我仿佛看見了欽言。

黎明的涼風吹著我的發絲輕揚,我的目光緊緊盯著皇宮門口緩緩停下的轎子上。我知道,欽言就坐在這華麗的轎子裏麵,幔簾輕卷,從轎上下來一人,那人眉目如星,輪廓如刻,掩不住的優雅與貴氣,我看見他穿著明黃色的衣服,正如之前的太子一樣,烏發如墨,用一根白玉簪鬆鬆綰住,顯得尊貴攝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我身上。

而我,卻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他的聲音溫柔美好,宛如天籟般動聽,嗓音如同那遠山的鍾鳴,每一聲都扣著我的心弦。他說,我以後再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我會讓你過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人求之不得的好日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在一個金碧輝煌的房間裏。

我很高興,因為欽言坐在我的床頭。但下一秒,高興就轉為了沉默――蕭湘也在,她站在床前。

蕭湘滿臉堆笑:“小翠妹妹,真對不起,我那天正好去看望太子,見到你站在院子裏,就以為是你做的呢。我不知道你隻是路過而已,不過現在好了,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我真的很納悶,一個人要有多虛偽,才能做到害了人,還能笑得這麼優雅無辜。

我看向欽言,他用灼熱的目光看著我,仿佛是在期待我的答案。我很疑惑迷茫,難道我說,我怪蕭湘,他就會為了我,而處罰蕭湘嗎?我沒有把握。

我不想回答,就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索性閉上眼,裝死。

我聽見欽言笑了一聲,然後,款款走出房間。

欽言的那笑分明是縱容我的笑,可當時的我以為他這是不要我了。沒穿鞋,赤著腳就追了出去。

欽言就在門外等我。我推開門的刹那,他站在門口朝著我咧開嘴笑。

欽言,我在年少時光裏喜歡你,就像喜歡那溫暖的畫麵,喜歡那太陽,陽光裏沒有一點灰塵,盡管世界那麼肮髒,所有人都在勾心鬥角,但你的笑臉仍然純淨幹淨,找不出一絲雜質。

背後是寂寞的宮牆,頭上是蔚藍的天空,那個站在明媚的陽光下的人,張開雙手,給我伸出一個大大的懷抱,我直接撲了過去,撲進欽言的懷抱。

“傻瓜。”

欽言的懷抱很溫暖,差點就沒讓我看到蕭湘眼中的怒火,越來越旺。

前太子的身體十分虛弱,被我下了那一劑猛藥,直接就歸天了,我去參加了他的入葬儀式。

在那次儀式上,我哭得很傷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是止不住,一直到後麵三天,眼睛都是紅腫的。

這期間,欽言一次也沒來看我。

我不知道欽言怎麼了,所以我想去看看欽言。

在路上,我聽到宮女太監們指著我議論紛紛,說是在太子的葬禮上,現在的太子看到蕭湘哭得一臉梨花帶雨,魂都勾去了,一直陪著她身邊,安慰她。倒是把我這個他自己從鄉下帶來的小青梅給忘了。

我走在宮裏,所有人都好像在對我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我直起腰板,用我最後一絲自尊回到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