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內監侍女們說,欽言已經幫助皇上處理政務了,有時忙得連飯都沒時間吃。
皇上有兩個皇子,小皇子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秘密送出宮去了,而大皇子,也就是太子,從小身體虛弱。
總之,欽言的出現十分及時。
我可以想象到皇上的高興,以及欽言將會享有的榮華富貴。
我不求什麼名與利,隻求能陪在欽言身邊,做什麼也行,就算是當一個宮女。可是,蕭湘不同意。
“我當初就應該跟你開門見山地說,我是要當未來的皇後的人。”
我嗤之以鼻:“所以幾年前,一個人便丟在北城,後來,一直纏著太子,甚至想獻身求婚?”
蕭湘皺了皺眉:“那又怎麼樣!現在太子喜歡的人是我!”
我轉身就跑。
我討厭她,更討厭她說這樣的話,因為可能是事實,所以更加讓我害怕。
欽言真名叫秦言,秦是皇族的姓。
我在想,如果欽言不是秦言,如果欽言不是太子,那該有多好。我就不用看到他和蕭湘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斷地秀恩愛。
我不知道另一個我會什麼時候出現,但是另一個蕭湘出現了。蕭湘的本性,並不是如初見般的溫柔,而是如一隻發了瘋的獅子一般張揚。她對我的挑釁,越來越明目張膽。
蕭湘揚言,我偷了她的簪子。
所有人都知道當今的太子喜歡蕭湘,而我隻是一個從偏遠小城裏來的村妞。所以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指責我的過錯。
那支珍珠簪子,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都是廉價到戴不出門的東西,蕭湘在偶然間看到後,便傳出這樣的謠言。
秦言是在這件事鬧到高潮才出現。他看著那支簪子,淡淡地說,不過是一件不值錢的東西,沒必要起這樣的爭執。
秦言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挨到第十七鞭了,司刑女官躲在蕭湘身後,秦言視而不見。
欽言,你可知曉,我人生中受到他人的傷害都是因為你。
我艱難地爬了起來,不去看秦言看向我慚愧的表情。拖著步子,與他擦肩而過,他沒有向我伸出手。我向門口努力地挪去,我不想讓蕭湘和秦言看到我脆弱的樣子。
但事實上,我最後的一丁點兒自尊心也被欽言傷得支離破碎。
蕭湘哭著說:“太子,那可是您送我的簪子。”
秦言滿是溺愛地將蕭湘擁入懷中,沒有再說話。
夜半時分,秦言敲開我的窗戶。
“小翠,你還會懷念我們兩個在南城的生活嗎?”
我倚靠在窗子上,聲音情不自禁地變得很輕:“我會想念我的爹娘,我在菜園子裏種的小白菜,還有那孤橋上衣衫襤褸的說書人。”
秦言好奇地看著我:“孤橋上還有別的說書人?”
“孤橋上的說書人叫欽言,是我兒時最好的朋友,從第一次見到他,我就喜歡他,可惜他在自己十七歲的時候死了。”
秦言聽完愣了一下,想要伸手摸我的臉頰,被我歪著腦袋躲了過去。
每一個少年,心中都有一個美夢,是求之不得的金錢,權利,美人,亦或許是愛情。
蕭湘是秦言年少時便想得到的心上人,卻一直追求著太子,所以秦言夢寐以求太子所擁有的一切。
其實,秦言一直都知道,珍珠簪子是被蕭湘嫌棄而丟在太子府內的,他也知道,蕭湘在南城與他第一次見麵時扶了他,僅僅隻是因為太子送她的耳墜不慎掉到他的袖子裏罷了。
可我知道,秦言是無法割舍的。
站在我身旁的人,他穿著明黃色的外袍,用黃金束發,我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他,他的過去,我似乎知道又似乎是夢一場。
但是,我知道他叫秦言,是當今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