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江靈雀小劄(3 / 3)

看到她前後的變化,顧懷彥輕聲問道:“你怎麼了?這幅畫裏有什麼嗎?”

柳雁雪笑著搖了搖頭:“能有什麼,還不就是我嘛!”

但任誰都不難發現,她是刻意隱瞞了些什麼。顧懷彥沒有追問下去,隻是指著畫稱讚道:“這幅畫畫的如此傳神,將一個小女孩兒的天真爛漫描繪的一覽無餘,不知是出自哪位畫師之手?”

柳雁雪的手輕輕拂過畫中的女孩兒,小時候的她確實如畫中天真爛漫,可愛至極。看著那時的自己她禁不住笑出聲來:“哪有什麼畫師,這是我初來雪神宮時師父親手為我畫的。”

如此一來,顧懷彥對這雪神便更是好奇了,“原來雪神還是個德藝雙馨的才女,難怪師父會……”

柳雁雪深深歎了口氣:“唉……可惜師父為我畫完這幅畫後便封筆了。也正是如此,所以她將這最後一幅畫看的珍貴無比。這畫原本是掛在我床頭的,幾年過後畫卷有些微微泛黃,師父便將它收了起來。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幅畫了,今日我潛進師父房間將它偷出也實屬無奈之舉。”

忽然間,顧懷彥將手挪到了畫卷底部的落款處,上麵清楚的寫著“瑊玏親繪”四個字。

“你師父不是叫江靈雀嗎?為何落款處卻寫著另一個名字?”柳雁雪順著顧懷彥所指的地方看去,“還真是,為何師父要在畫中寫上瑊玏二字呢?”

隻聽顧懷彥緩緩說道:“瑊玏,勁石似玉也!”

思索了片刻柳雁雪方才想起來,豎起食指一本正經的說道:“師父就有一塊這樣的石頭,從外觀上看比玉還要精美的多。從我懂事起師父就一直將它係在身上,除了洗澡以外從不曾離身。”

似是明白了些什麼,顧懷彥輕聲說道:“想來那塊石頭必是瑊玏無疑。”

“一定是!”柳雁雪認真的看著那幾個字:“想來師父對這塊像玉的石頭也是寶貝到不行,就連作畫都用它代替了本名。”

顧懷彥道:“你師父不僅畫畫畫的好,字寫的也很是好看。”

“那是自然!我師父很厲害的!”本來還洋溢在崇拜與驕傲中的柳雁雪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嚴肅,“不對!”

柳雁雪這一驚一乍著實讓顧懷彥摸不著頭腦:“你又怎麼了?什麼不對?”

“額……沒、沒什麼。”柳雁雪三言兩語便將此事搪塞了過去。顧懷彥似乎早就習慣了柳雁雪的一驚一乍,並沒有將她的反常看在眼裏,隻一心欣賞著畫中的“小人兒”。而柳雁雪則托著下巴在思考一件事,這落款與她在暗格中所看到的那些信,完完全全是兩個人的筆跡。

她想不通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幅畫是她親眼看著江靈雀照著她的樣子所畫。莫非那些信是代筆?可信中偏偏寫的都是江靈雀的私事,誰會把這些事告訴別人呢?而且江靈雀是寫的一手好字,找人代筆這一說辭實在有些牽強。

但這大相徑庭的字跡也隻能用此來解釋。那麼,究竟為江靈雀代筆的又是何人呢?不用想也知道,能共享秘密的兩個人一定十分要好。

十餘年來江靈雀幾乎從未出過雪神宮,也未見有人來此拜謁。那個人會是誰呢?

宇文明!汪漫!柳雁雪第一反應便是這兩人。

很快,他便排除了宇文明,且不說那娟秀的字跡是出自女子之手,單說宇文明對江靈雀的愛慕以及江靈雀對卓碩的眷戀,她心中便有了思量。那麼,最有可能為江靈雀代筆之人便隻剩雲秋夢的母親——汪漫了。

“看來這雲家堡是必須再走上一遭了。”

柳雁雪自說自話恰好被顧懷彥聽進了耳朵裏,他當即反駁道:“不行!我不同意!”柳雁雪轉過身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什麼不行?你有什麼可不同意的?”

顧懷彥將畫卷起塞進柳雁雪手中:“你說你有要事要回雪神宮……如今你的事辦完了,理應按照原先的承諾隨我回威虎莊才對!怎得又要去雲家堡?你是有多舍不得你那夢兒妹妹!”

聽罷此話,柳雁雪“噗嗤”一笑,繼而用畫卷蹭了蹭顧懷彥的手臂:“你跟她吃什麼醋啊?我又不是有了夢兒以後就不理你了。”

顧懷彥不屑一顧的轉過頭去:“休要胡言!我怎麼會吃她一個小姑娘的醋!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做人要講誠信!”

“是!是!是!”柳雁雪很是配合的應和著:“懷彥哥哥說的甚為有理,做人必須要講誠信!等雅雅將襲兒接來以後,我們就出發去威虎莊好不好?”

“好。”停頓片刻,顧懷彥忽而說道:“若是你實在不願意去那裏,我可以一個人去,待我拿到東西再來找你。”

“不,我願意!”柳雁雪很是認真的說道:“我願意陪你去任何地方。”

柳雁雪眉目靈活,眼神明亮清澈,顧懷彥從她的眼神中體會到了一種依賴與期待並存的感情。他衝柳雁雪溫柔一笑:“好,等襲兒來了以後我們就出發去威虎莊。”

柳雁雪輕輕捏了捏顧懷彥的臉頰:“懷彥哥哥就是應該常笑笑才對,要做一個溫暖的人,朝著太陽生長。”

顧懷彥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拿開了柳雁雪的手:“不要總是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那個、那個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說罷他十分麻利的退出了回雁閣。從回雁閣到他居住的地方大約有兩百米的路程,這兩百米他是笑著走完的。

就連上床睡覺時都在想著柳雁雪那句話:要做一個溫暖的人,朝著太陽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