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那人似乎心情大好,哈哈笑了起來。
“這穀中寂寞,那些人都是又聾又啞的人,我隻想多找個能聽聽我說話的人陪著,你們倒是正好。”
他說完就轉身要走,腳剛抬起,又放了下來。
脊背僵直,躊躇了一瞬,才緩緩轉身。
看著雲婉,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你們陪我陪得夠久了,我厭煩了,這裏果真隻適合我一個人住。就趁現在,趕快帶著你那個傻子滾吧。”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雲婉站在原地,細細揣摩他說的話,有涼意鑽進她的身體,冷的她顫栗了一下。
拿好食盒,不再猶豫馬上離開了這裏。
——
走出迷林後,眼前豁然開朗。
五色山花連綿一片,草木青青,溪水潺潺。透過稀薄的雲霧,可以隱約看到前方不遠有座屋舍。
雖半空中仍有薄霧籠罩,但比起迷林之中視野要開闊的多。
當先走出來的君卜,看到這番景色,不由感歎:“這個寅仁還真會選地方,這座穀怕也是世間少有的好住處了。”
刀硯站在他的身側,也是對此頗有同感。
祁淵隨後走了出來,抬頭掃視了一眼四周,他可沒有這個興致去欣賞這裏的景色。
瑤柯下落不明,這裏又處處暗藏玄機,他知道想見寅仁絕沒有那麼簡單。
身後有腳步聲,幾人同時回頭,看到是一襲黑袍的赫連初,祁淵馬上又把頭給轉了過來。
看到這個人,他臉上的神色明顯透出十分的不友善,隻是現在不是計較個人恩怨的時候,隻能盡量忍著不去看他。
君卜一眼看到赫連初嘴角的嫣紅,笑著挑了下眉,心裏一陣得意。
不是不相信我神醫君卜的話嗎?怎麼還吃那花汁了!
赫連初無視他暗自得意的目光,隻把精力放到了別處,不同他們說話,直接自己一人開始往前走去。
“還真是一個冷麵人!”君卜不屑地嘀咕了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就在此時,身後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響。
這一聲,整個大地都跟著顫抖了幾下,君卜當先訝然叫道:“怎麼回事?”
祁淵也望著那個方向,神色若有所思,“我猜應該是我們進來時的那個入口被關上了。”
“這寅仁是打算把我們活活困死在這裏嗎?”
君卜憤然,心裏一個勁地咒罵寅仁是個死變態。
“先不要去理會其他,當務之急還是解決一下眼前之事。”
他在說這句話時,已經看到前方薄霧中有數十個人影閃現,看來接下去又是一場惡戰了。
走在最前麵的赫連初也看到了,他身上的傷很多,大多都是他自己弄傷的,再加上困乏餓極,他已有些支撐不住了。
盡管如此,他可完全沒有退縮之意,抽出銀鞭,隨時準備蓄勢待發。
不給他們時間多想,空氣中傳來箭駑出弦的聲響。
嗖嗖嗖!四周立時朝著他們射出無數支利箭,如流星一樣劃過,帶著嗜血的寒芒。
幾人立時拿出自己的武器格擋閃避,一時間,山花被勁氣帶動飛起,花瓣亂舞,染血即刻變為赤紅。
他們當中隻有君卜沒有什麼武力,所以難免有些吃虧。
雖然他的身邊一直有刀硯幫忙護著,但畢竟她隻是一個女人,氣力遠不及男人,所以沒一會兒,便已氣喘籲籲,動作都慢下許多。
祁淵也在時刻留意他們這邊的情況,見有危險便馬上過來幫忙阻擋,就是因為分神,他自己被那箭矢擦過多處傷口。
這若是換做人來對決,他們或許能占得幾分上風,可眼下麵對的是那不知疲累的冷兵器,縱然身軀鐵骨,也架不住一輪輪的飛馳箭雨。
刀硯揮劍的速度慢了下來,在迷林中的幻毒雖已解了,但身子還很虛弱,能堅持這麼久,已經實屬不易。
一個不小心,腳下一絆,她馬上單膝跪了下去。
一支寒箭破風朝她急射過來,弩箭的速度很快,她根本就來不及躲開。
瞳眸一縮,暗自咬緊了牙關。
正在此時,忽然從旁側飛掠而來一個身影,直接將她撲倒在地,耳中隻聽一聲悶哼。
刀硯被完好地保護在了身下,看清來人,她焦急喚道:“君卜!你沒事吧?”
君卜忍著痛衝她笑了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刀硯馬上起身查看他的傷勢,看到那支利箭正插在他的腿腹上,那力道幾乎差點將他整個小腿洞穿。這哪是一點小傷,連她看了都覺得痛得令人窒息。
“別亂動,我扶你到旁邊。”
她半抱著他的身子,艱難地將他拖至一旁。
看到他為自己受傷,刀硯心疼不已,君卜知道她為自己擔心,馬上開玩笑道:“我若是練就一身銅筋鐵骨就好了,這樣哪怕多快的弩箭都休想傷我半分!”
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思說笑,刀硯簡直是對他哭笑不得。
不待她們再多言,這個方向的弩機已經重新換好了另一批弩箭,機關開啟,再次襲來猛烈攻擊。
刀硯低聲囑咐,“你在這別動,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