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吩咐完,這才把目光重新落到懷中的女子身上,看到她髒兮兮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
彎腰直接將這個總是調皮的搗蛋精給打橫抱了起來,女子驚呼,問:“淵,你要帶我去哪兒?”
祁淵看著她晶亮的黑瞳,唇角一彎,道:“先帶你沐浴下,換身幹淨的衣裳,然後陪我一起去用午膳。”
“嗯,好。”凡是他說的話,她都會聽。
祁淵喜歡她此刻乖巧的模樣,腳下不停,一路回到了承安殿。
瑤柯被他小心地放在軟塌之上,低聲說了句:“先去沐浴一下,我等著你。”他說著轉頭淡淡吩咐一旁宮女上前幫忙伺候。
剛要走,卻被女子一手拉住袍袖。
“淵,你別走,我害怕。”
祁淵輕柔地摸了下她的臉頰,語氣溫和,“聽話,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等你。今日禦膳房給你準備了你愛吃的果子糖糕,沐浴完就可以吃了。”
“不,我不要她們伺候,我要你幫我洗頭發。”
女子睜著無辜淒楚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瞅著他,祁淵頓時心頭一軟,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了。
“好,你們都下去吧。”
打發宮女退下,他重新抱著瑤柯來到了浴房,這裏早有宮女備好了溫水。
浴桶內霧氣蒸騰,似縹緲雲煙,水中撒著新鮮的花瓣,被水汽所熏,馨香醉人。
小心翼翼地把懷中人放下,看著女子聽話地站著一動不動,靜等著他動手解衣裳,他猶豫了那麼一下,終是抬手伸向了她的領口。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雖是親密無間,但也僅僅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從沒有做過僭越之事。
祁淵一直視瑤柯為掌中珍寶,即使身為帝王,他也是個堂堂正人君子。他在等,等孝期過了,再下旨昭告天下立瑤柯為金雍皇後,賜金刃鳳嘯。
他在等大婚時,親手掀起她的紅蓋頭,成為真正夫妻的那一日。
所以,他有的是耐心等待,不過就是幫忙沐個浴,這又有何難?
嫻熟地褪去外裳,心裏雖那般想著,可這手心裏還是多了層熱汗,祁淵繃著嘴角,眼神平靜,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隻是他這個樣子看在瑤柯的眼中,卻是嚴肅的很。
瑤柯蹙了蹙眉,怕他不開心,湊上前嬌嗔問道:“淵,我讓你洗頭發,你不高興了嗎?”
祁淵恍了下神,聽她如此問,就知這小女子準是多想了,放鬆了麵部表情,暖暖一笑,伸手撫上她的發。
“沒有不高興,我隻是再想一會你能吃幾個果子糖糕。”
“我能吃五個!”轉移了話題,瑤柯的興致又高漲了起來。
“五個?不夠,你這麼瘦,再應該多加兩個。”祁淵搖頭,故意與她逗趣。
“好,淵說吃幾個我就吃幾個。”
沒辦法這個小女子在他麵前就是這麼容易妥協,祁淵也是笑得無奈,拉著她的手,向浴桶走去。
“水要冷了,快把你這個髒兮兮的小花臉洗幹淨吧。”
他對她溫柔極了,在外人麵前,他是尊貴淡漠的一國帝王,可是在她麵前,他就是那個對她無限寵溺與包容的普通人。所以,隻有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處時,才會覺得真正的自在。
祁淵享受此刻,故看向女子的目光中包含了更加多的脈脈深情。
瑤柯坐浴木桶中,身著一件單薄的中衣,蒸騰的水汽將她籠罩其中,姣美容顏若隱若現,似霧裏看花一般,別具一分誘人魅力。
伸手撥弄著水中花瓣,淡粉色的花瓣受到水流衝擊,不斷翻卷似在水中舞蹈,真是好看極了。
瑤柯樂此不疲地撩著水,就是這麼一個小動作也能讓她在其中找到樂趣。
祁淵坐在浴桶旁,用手托起她那長而烏黑的發,浸了水的墨發似柔滑的絲綢般在手心中傾瀉滑下,發間幽香浮動,指尖動作越發輕柔,唯恐惹她不適。
距離忘情穀之事已經過去半月之久,瑤柯雖然已經吃下了解毒靈丹,可是直到現在還是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祁淵已經隱隱有些擔心。
會不會這種異毒潛伏在人身體內太久,要想根除痊愈還得花費不少的時日,他怕,怕她再也無法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