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瑤柯心性純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沒有任何負擔心事,這無疑也是活得最為輕鬆的一種方式。
可是越是看她如此,祁淵的心便如刀絞,痛恨自己當初沒有護得她周全,才致使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磨難,苦了她,也苦了自己。
感受到身後之人許久不發一言,手上的動作也停頓了下來,瑤柯側頭,美目流轉看向身後之人。
“淵,你怎麼不說話?”
祁淵收了胡亂猜測的心思,繼續為她洗著發,笑而回答:“看你玩的那麼好,我隻是不忍心打擾你而已。”
“傻子。”
瑤柯低聲嗔怪了句,抿唇一笑,“淵,你說我好看嗎?”
她繼續將花瓣撩起又灑落下去,看似問的有些漫不經心。
祁淵正了眸色,細細打量麵前的人兒。
濕發懶懶順柔垂落腦後,有幾縷半搭肩頭,女子正好側過臉來,纖長的睫羽沾染了水珠,似一顆淚凝結而成。精巧的鼻,薄潤的粉唇,下頜線條優美,脖頸修長,肌膚如玉般皙白滑膩。
鬢間發絲黏在臉頰上,清純中又透了點女子獨有的魅惑,尤其此等美人還正在沐浴。
這番所見無疑是在考驗觀者的定力,祁淵目光深處已燃起幾抹熾熱之色,隻是那份熾熱被強壓著,如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他突然就有些懊悔,不該那麼輕易答應為她沐浴洗發,真是自己給自己一份活罪受,沒辦法,隻好認了。
稍稍移開目光,把注意力放到了別處。
“柳發墨如雲,澈瞳曦露蒙,柔荑花間起,霧看水中仙。阿柯的美,不在皮,而是在骨。”
祁淵的回答含蓄婉轉,瑤柯雖聽不太懂,但她知道這個男人一定不會嫌棄她的。
一時心情大好,撥弄著水花更加厲害,粉色花瓣隨著水濺而起,落了她滿頭滿身,她大笑著繼續玩自己的。
“我就知道淵對我最好了!”
祁淵正默默看著她,哪知這個小女子突然轉身,調皮地撩起水花往他身上潑來。
祁淵躲閃不及,整齊幹淨的袍服即刻濕了一大片,瑤柯玩得興起,手上不停,浴房內像是下了一場花瓣雨。
祁淵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也不介意她的放肆行為,眼中帶著笑意靜靜地看著女子嬉鬧不止。
玩了約有半柱香的工夫,整個浴桶內的水幾乎都被瑤柯給弄灑了出來,她也累了,無力地靠著浴桶,望向一旁靜坐的祁淵。
看她的狼狽的模樣,祁淵簡直苦笑不得,知她是又累又餓,故意問道:“現在你覺得自己能吃幾個果子糖糕?”
瑤柯掰了掰手指,想了下,然後把兩隻手都伸了過來,“我想我可能要吃十個了。”
這副認真又可愛的表情,觸動祁淵的心窩,他起身走了過來,朝她伸手。
“走,我們玩水玩夠了,該去用午膳了。”
“好。”瑤柯回答的痛苦,霍地在浴桶內站起,一身素色中衣緊緊黏在身上,襯著玲瓏有致的身材,真如出水芙蓉般賞心悅目。
由於剛剛玩的太歡快了,中衣已然鬆散,這一起身動作太大,衣襟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還有半個白膩香肩。
祁淵呼吸驀然一滯,眼前這等春光真是在無形地折磨著他,偏偏那個小女子還全然不覺自己有多惑人,徑自出了浴桶朝他走來。
手臂一伸,順勢把一旁衣桁上麵搭著著幹淨衣裳給拿了過來,也不顧瑤柯身上濕漉的中衣,直接給她裹了個嚴實。
快速做好這一切,他好像在逃避般加快了語速,“走,我們去吃午膳。”
索性瑤柯根本就不知他早已心猿意馬,如若再不離開,恐怕今日就要出大事了。
回到寢殿,祁淵幾乎是麵無表情,始終垂著眸利落地給瑤柯換了身裙裳,然後兩個人手拉著手用起了午膳。
午膳後,瑤柯會在軟塌上小憩一會,祁淵則閉目養神稍作休息,待瑤柯熟睡後便吩咐宮女好生伺候,他又急忙地趕去了禦書房。
這一個午後,對他來說,堪稱人生一大難關,好在他定力夠,順利地闖過來了。
隻是這其中滋味如何,相信也就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