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見一號,甄誠還是有些緊張。會談的內容其實很簡單,但走出一號書房的時候,甄誠還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韓勇等在書房門口,看到甄誠出來,兩人一前一後,曲曲折折的出了太液池。
“有興趣喝點兒酒不?”走出太液池的最後一道關卡,已經夜裏十點多了。看著太液池門口的車水馬龍,讓然恍惚覺得才剛剛入夜。甄誠一直悶頭不講話,韓勇苦笑著開了口,“有些事情,想跟你解釋一下!”
“喝點兒吧!”甄誠點了點頭,沒有開玩笑。兩人稍顯尷尬的走到距離太液池不遠的酒店,要了一個包廂,韓勇隨便點了幾個菜,兩人一人一瓶白酒慢慢的喝起來。
“其實你不用解釋,我能理解!”喝了幾杯酒,甄誠看著韓勇說道,“一號說的對,臥虎離山那功勞不適合我,也不適合寒芒!”
“功勞?”韓勇啞然失笑,看著甄誠苦笑道,“看來你這一個月確實在家裏哄孩子了,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關心!”
“我說錯了?”甄誠放下酒杯,無心吃菜,等著韓勇解釋。
“你不要以為自己很委屈,至少寒芒的人都活著,活著就是最大的功勞!”韓勇眼中閃過一抹傷感,放下酒杯痛苦的說道,“一個月以前的那一戰,我帶去執行任務的太液池兄弟有將近兩百人。在地下,我們與山本一男帶領的一百多倭國武士展開激戰。地下的通道狹窄,再加上我帶去的戰士又不是很熟悉地形,剛一交戰,我們吃了大虧。即使後來,我們基本殺光了倭國武士,但跟著我走出地麵的兄弟不足五十人!”
甄誠沒想到地下的戰鬥會這麼激烈,兩相比較,寒芒也好,龍組也好,還真算是幸運。
“你一定怪我回了燕京為什麼不去給你解釋,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一百五十多位兄弟的後事要處理,我哪裏還有閑心去搭理活著的人的死活!什麼TMD的功勞不功勞的,兩眼一閉,屁都不是!”韓勇情緒很激動,右手拿起酒瓶,顫抖著倒酒。
“你的右手受傷了?”甄誠站起身,一把搶過韓勇的酒瓶,一邊倒酒,一邊歉意的說道,“我誤會你了!”
“你年紀小,有些事情你不懂!”韓勇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倭國小鬼子狡猾的很,你不要以為臥虎離山的地下基地清除了地雷,那名單就唾手可得了,事情遠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現在軍部的人雖然已經進入了核心區域,但地下基地每天都死人!”
“怎麼會這樣?”甄誠給自己倒酒的瓶嘴歪了歪,漾到桌子上很多白酒,難以置信的問道。
“在倭國人地下的核心區域裏,雖然可以正常行走了。但那裏的物品很多都抹有毒藥。在一些空置的瓶子裏,有的還裝著生化毒氣!進入裏麵的軍人雖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已經小心再小心了,還是有人中招!從你回來到現在,那麵已經損傷三十多人了!如果你們寒芒不回來,你能想象到後果嗎?”
韓勇說完,繼續喝酒,懶得去看甄誠那震驚的模樣。
“看來我真是太年輕,太幼稚了!”震驚了片刻,甄誠倒滿酒,苦笑著說道,“我敬你一杯,算是賠罪了!”
“賠罪倒不用了,讓我們一起為那些為了國家殞命的戰士幹杯吧!”韓勇滿眼的落寞和哀傷,那眼中密密麻麻的血絲告訴甄誠,韓勇最近過得很不好。
“你的傷勢需要我幫忙不?”甄誠感覺韓勇右手拿酒杯都吃力,鄭重的叮囑道,“不要大意!”
“沒事!中了倭國人一刀,傷了骨頭!估計要一百多天能完全好!現在皮外傷好了,但骨頭還有點兒疼,拿個酒瓶都用不上力!”韓勇看著右手,很是無奈的搖頭解釋。
“我還是看一看吧,別等到你退休了,到時候變成殘疾人!”甄誠坐到韓勇身邊,拉住韓勇的右手,霸道的挽起了韓勇的衣袖。
一道從肩膀到肘部的長長的刀傷像小蛇一樣長在甄誠的右手臂上,剛剛愈合的傷疤在燈下閃著紅光。那縫合的皮膚依然猙獰的可怕,看上一眼都會讓人心驚肉跳。
為了那份名單,付出努力的確實不僅僅是寒芒。現在死傷的姑且不算,以前死去的人又會有多少呢?看著韓勇的傷疤,甄誠慚愧的低下了頭。
仔細的觀察著傷口掩飾自己的羞愧,真沉鬱悶掙紮了一個多月的心情瞬間變得豁然開朗。
韓勇沒有撒謊,骨頭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但想想那刀子在骨頭上留下的凹槽,甄誠可以想象,每次拿重物時候的那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