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輕煙,被風輕輕地吹向地麵。老狗突然抽搐萎縮……
無名和杜七娘籠罩在濃濃的煙舞中。
煙霧中的有一張笑臉,他的眼中已發出了光。他對自己一向很有信心,死在這種毒下的人本就不少。
中年老板臉上有歲月留下的皺紋,也有樸實漢子的飽經風霜。他的身子單調又有一點稍微佝僂,他的樣子實在和街邊普通的中年人沒有什麼區別。任何人也不會懷疑的。
但他現在好象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因為笑,臉上的皺紋已經一起擠到了眼角。他的臉讓人感覺像風中的岩石一樣,凹凸而堅硬,讓人覺得冰冷和無情。
他相信他的對手已經倒下了,就像那小孩一樣,躲得開這種毒的實在少得可憐,甚至還沒有。
他也希望無名還沒有死,更希望看到無名像那條狗一樣趴在地上作最後的掙紮,甚至看到他渴求解藥的樣子。
他本就有這種喜好,他本就喜歡看別人的痛苦。從別人的痛苦中他能得到很大的樂趣和滿足。
中年老板笑道:“本來你還可以嚐嚐混沌的滋味,實在可惜的很!”
無名道:“的確可惜。”
刀光閃。
無名拔刀。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可他的人已動。
杜七娘也動了。現在最安全的地方當然是竹棚外,她本就是聰明的女人,她的反應自然也快。
老板的突然笑容僵住了,他看到了一把刀,漆黑的刀。
他實在不相信無名還能動,他也實在不相信天下有這樣的一把刀。
無名揮刀。
無痕如水,溫柔而嫵媚,輕輕劃過,一刀欲留卻無痕,漆黑的刀,仿佛外邊的黑夜。無名揮出的刀是否像黑暗一樣讓人無法避免……
夜,黑夜,寒。
寒風依舊在呼嘯,竹棚中的煙霧已經消散開去,消散的還有老板的魂魄。
因為他的眼中仿佛看見了惡魔,漆黑的刀,滑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詭異而充滿了魔鬼的氣息,他的魂魄仿佛在瞬間被吸取。
刀已揮出,無名已感覺刀口上傳來的一陣輕輕的抖動,那是刀口割破喉嚨的抖動。
這種感覺本就很微妙,也很熟悉。
血,淒然滴下。一滴,兩滴……
老板的身體依舊站立,因為他看到了死神。
他幹涸粗糙的手中還握著鐵砂,一把沒有發出的鐵砂,烏黑而泛著鮮豔的光澤。
這樣的鐵砂本就是巨毒的,任何人隻要被擊中一顆絕沒有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