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就過。愛不用抱歉來彌補。(1 / 3)

坐在林童的墳墓麵前,看著石碑上林童燦爛的笑臉,我忽然覺得人的一生是多麼的可悲!這個瘋狂的世界永遠讓人猜不透,命運永遠不會讓人類掌握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意外。

前一秒,她還生龍活虎地抓著紫兒要為我打抱不平;這一刻,她卻為了救我而躺在這裏,沉沉地入睡。

記得剛剛認識時大家互相仇視的情形,她狠狠甩我耳光的模樣;記得她到醫院逼迫我說出可可地址的囂張跋扈;記得兩個人在校門口大打出手的悲壯;記得那間陪伴了她三年的恐怖小木屋;記得她第一次向我袒露心扉時泣不成聲的痛苦;記得那天她一手插腰站在陽光中,下巴微微揚起,嘴角依舊是霸王似的淺笑:“丫頭,好歹,你是不是該給我換身行頭?”;記得在家鄉的豐收舞會上,她帶著我旋轉出優美舞蹈的開心;記得她跟可可冰釋前嫌的灑脫;記得她處處為我著想:如果你跟淩軒有什麼,請不要在意我;記得她一次次地幫我打抱不平,每一次受傷後總是默默地陪在我身邊安慰我,給我力量;更記得她最後留給我的那一瞥疼惜......

我的命是不是太爛?不然為何親人一個個離我而去?還未出生,爸爸就背井離鄉杳無音訊;好不容易學業有成,媽媽就出了車禍;終於討到你這個好姐姐不至於淪為孤兒,可是你卻因我夭折......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汽車撞死的不是我?此刻,你安靜地躺在這裏,你可知道,我的心從此再也不會平靜,因為我虧欠你的太多太多......

愛情路上不能一帆風順,親情路上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一個個離開。

頭頂飛過一排燕子,我落寞地輕撫林童的石碑:“姐姐,對不起...現在我又成了一個人!”

背後傳來“颯颯”的腳步聲,一簇白菊放在石墓前。看著眼前曾經讓我羨慕的漂亮女人,此刻我隻覺得可悲:美麗動人的外表下藏著的卻是一顆陰險奸詐的心!

我將她拿來的白菊狠狠地丟向空中,將心中的不快一股腦全部倒出來:“你來做什麼?......如果不是你唆使紫兒拿懷孕欺騙我,我就不會跟淩軒分手,如果不是你們又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不會精神麻木地跑到馬路上,林童就不會死!!!!”

順子取下大大的黑色墨鏡,向林童的墓碑深深地鞠躬。

“你是個演員,我知道你會演戲,但是我們不需要,請你離開!”我喝令她趕快消失在林童麵前。

順子並不離開,而是問道:“你會回到張淩軒身邊嗎?在你知道真相以後。”

我怔怔地看著她,我會回到淩軒的身邊嗎?舒凡,淩軒,現在我會想要回到哪一邊?

“即使若涵不選擇我,我也不會選擇你。”身後傳來舒凡的聲音,他走近貼在耳邊輕聲說,“該回家了。”

“恩。”我跟著舒凡往回走。

順子在背後大聲說:“請相信,我喜歡你,是理所當然的事!”

理所當然?喜歡一個人,竟然是理所當然的事。

空蕩蕩的墳地裏,順子獨自站在林童的墓前,久久沒有離去。

一個月後,電視媒體報道了順子曾經在韓國整過容的消息,頓時順子又成了被媒體炒作的重點。順子的人氣直線下降,她的粉絲因為不滿被欺瞞也對她做了一些難堪的惡意行為。許久沒有往來,我漸漸淡忘了彼此的恩怨,對有關她的新聞也不再關注。

這天是我20歲的生日,可可幫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舒凡還訂做了一個三層的大蛋糕,大家開開心心地準備切蛋糕。

我手中的刀剛剛舉起,舒凡就緊張地叫起來:“若涵,你吃中間的那朵玫瑰花!”

我好奇地看著他,不曉得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若涵,快切,我要吃菠蘿,給我切個大塊的。”身邊的可可急不可耐地催促我,調皮地向花葵眨眼睛,暗示他自己喜歡吃菠蘿。

“好,這個給你,這麼大的蛋糕,我們怎麼吃也吃不完啊,嗬嗬!”我一邊切下一塊遞給可可,一邊嘟噥舒凡買的蛋糕太大,四個人怎麼吃也是吃不完的

“吃不完,大家就摸花臉唄。”花葵順手將一團蛋糕塗在可可的臉上,可可不甘示弱地追趕他,非要也給他抹上大花臉才肯罷休。

舒凡端著手中的蛋糕,神情忐忑地看著我。

我慌忙拿出小鏡子看看自己的臉:“你幹嘛一直看著我,我還以為自己臉上沾上奶油了呢!”

“我哪有一直看你,”舒凡狡辯道,“你快吃蛋糕,快吃。”

我納悶地看著舒凡,不對,他心裏一定有鬼。

“哢嘣”,牙齒咬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拿在手中,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一枚金光閃閃的鑽石戒指!

“哇塞,”可可撲過來湊近看清戒指,羨慕地大叫,“老哥出血本咯!”

忽然,舒凡單膝著地的跪下,拿起戒指,用真誠的目光看著我說:“若涵,嫁給我吧?”

我激動得雙手捂住嘴巴,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不敢相信這一幕是真的。

距離我知道紫兒假懷孕的消息已有半年之久了,這段時間,所有的人對於淩軒隻字不提。或許,舒凡擔心我不能很快做出決定,所以也很少再曖mei地靠近我。其實,他不知道,我的心已經凍結了,我一直在想,誰是第一個將我喚醒的人,我就會跟他走。

兩年的時光很快過去,淩軒仍然沒有一點音訊。此刻,舒凡手持碩大的鑽石戒指,用渴盼的眼神深情望著我,他的眼神裏流露出生怕我會拒絕的恐懼。

耳邊是可可跟男友撒嬌的聲音:“如果你不像我哥這個樣子拿著大鑽戒求婚,我就不嫁給你。”

“嫁給他,嫁給他!”可可和花葵拍著手嚷道。

忍住不斷滴落的淚珠,抑製內心的激動,我顫抖地將右手伸出去。

這時,舒凡嚴肅的表情才轉為笑容,慢慢地拿起我的無名指,將鑽戒一點點靠近我的手指。

“你不能娶她。”

忽然衝進來的順子說出一句讓眾人莫名其妙的話。

花葵衝過去攔住她:“順子小姐,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執迷不悟?我?”順子慘淡地笑著,“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不能娶她!”

舒凡被激怒了,索性站起來,生氣地說:“我警告你,你再幹涉我的私生活,我就告你。你口口聲聲說,我不能娶若涵,你憑什麼這麼說?”

“我,”順子停頓了一下說,“你還愛蝶兒嗎?”

舒凡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如果不給她答案,她勢必不會放過他的。

“愛,我依然很愛蝶兒,但是我知道她已經離開了,我現在愛著的是若涵,我相信蝶兒在天堂也一定會祝福我們的。”

順子幽怨地看著舒凡,說:“如果蝶兒還活著,你會繼續像五年前那樣愛她嗎?”

“還活著?不可能!”舒凡快步撲過去揪住順子的衣領,“五年前那場車禍,蝶兒的車被炸的粉碎,現在你來告訴我她還活著?你在說謊,對不對?你在使詐欺騙我,對不對?”

順子淚眼迷蒙地盯著眼前快要發瘋的男人,她明了蝶兒在他心中的位子無人可以取代。

“是啊,你也知道是她的車子被炸得粉碎,並不是她的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舒凡顫抖地鬆開勒緊順子脖子的手,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

“蝶兒還活著,還活著......”

“蝶姐姐現在在哪兒?”可可也激動地跳到順子麵前逼問她。

順子悲慟地看著舒凡,命令花葵別過臉去。然後,慢慢地解開上衣的紐扣,扒下上衣,胸口露出一塊與蝴蝶很相似的胎記圖案。

我聽可可說過:蝶兒的名字就跟身上的胎記有關。

舒凡不敢相信地迅速幫她拉上衣服,伸出去的手想要觸摸那張陌生的臉,最終還是收回。

順子拉住舒凡的手苦苦哀求:“凡,我真的是蝶兒,我是蝶兒!你還記得那天在墳地我說,我喜歡你,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我們本來就是相戀的一對啊。”

她是蝶兒,那個讓舒凡至死不渝深愛著的女孩!

她是蝶兒,那個讓舒凡發誓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孩的人!

她是蝶兒,即使舒凡曾經愛過我,也永遠無法取代她的位子的人!

她是蝶兒,足以讓舒凡回歸從前,遺忘跟我的這段小插曲的女孩!

蝶兒回來了,我該怎麼辦?那枚差一秒就會戴上的戒指,它的主人還會是我嗎?

我愣愣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著舒凡在我麵前,慢慢地抱緊順子。殘留在嘴邊的蛋糕還未融化,伸出去的手指還未收回,戒指卻不知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