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沒有結局的結局(1 / 3)

青菜要走了,大家相約在一起為她送行。來的人並不多,她的朋友本就沒有幾個,這時候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未來而準備著,除了我和身邊幾個閑人誰也不會有閑情來赴這種約會。

王小東來了,有人的地方就有他,通過在外的半年刻苦學習他考上了他要去的院校,他走上一條他自己選擇的路,但他依然來送別自己的朋友。

溫文來了他總是很平凡連給自己定的目標也是非常的平凡。知足者常樂,他平凡,他快樂。

我最不想見到的人是姚小星,她的眼神讓我害怕,我有些愧疚,世界上的事情總沒有十全十美的,在我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去安慰應該安慰的人,也傷害了一顆不應傷害的心。她考的院校並不是十分的理想,我不敢去想是什麼原因讓她失常,也不想去想,我隻是怕她衝過來讓我回答:為什麼她會考得不理想。

她不會那麼做,她那麼溫柔,她甚至沒有看過我一眼,她隻是來看她的朋友。

快樂的是很多,但總有人是不快樂的,沈寒一杯杯的喝酒,他送別的不單是朋友也是一段感情。本來他可以繼續他的學業,但因為家庭生活上的原因,他決定走上社會。

人總要去做一些迫不得已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他嘴裏總是說自己不比別人差,他證明了自己但我知道這不是真心話。他的內心不如外表的開心,有時候假裝堅強可以騙別人也可以騙自己,我又何嚐不是。

劉濤的情況差不多,他口口聲聲的說早就忘記了謝玲玲,可有他的地方就沒有謝玲玲,有謝玲玲的地方就不會有他,這次為了青菜他破了例,這裏有他、有謝玲玲,還有一杯杯的苦酒,有的是傷感。

一段感情的結束代表著另一段感情的開始,也隻有這樣才可以忘記不開心。劉濤的感情卻從來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過,他比看上去要純情得多。

大家還是說說笑笑,每個人都盡量不去觸摸對方心底的東西。沒有笑話,有的是虛偽的客套話,我厭倦這種生活,我們什麼時候變得這樣。

溫文來得很晚,他說打電話給任娜的時候,王小東依然談笑風生,我的臉卻一片蒼白,連句話也說不出來。

姚小星一直在看著我,當發現我魂不守舍,她對我笑了笑,我點了點頭,除了這我再也做不出多餘的動作,沒有任娜,什麼都是多餘的,什麼都失去了意義。

歡樂用酒精來表達,悲傷要酒精來麻醉,有時候酒不醉人的時候,人也會醉的。筷子不再是動得最多的東西,門不停的開不停的關,大家在衛生間和餐桌前來來往往。我的頭痛得快要裂開,想醉去卻依然清醒,當溫文自己也不認識自己的時候,他倒在了桌子下麵,我偷偷問他任娜去了哪裏?他迷迷糊糊的說找不到她。

我將酒整瓶灌下肚,又晃悠悠地尋找門在哪裏,地上處是酒的味道,連它也醉了,如果這裏變成了滑冰場,那我就是一個九流的舞者。

嘔吐的感覺時刻困擾著我,這時候可以做在椅子上的人都是英雄好漢,但當謝玲玲也趴到了桌子下和劉濤抱在一起哭,我才發現椅子上的除了衣服隻有我這一個混蛋。再大的酒桶都有自己的極限,謝玲玲趴在地上嘴裏還在埋怨什麼,她和劉濤真是天生的一對,都那麼的不知所謂。

王小東和還能站起來的朋友們出去吹風,他成熟了很多,至少他有了我沒有的責任感。我找到了出去的門,卻怎樣也找不到放我出去的鑰匙,在我慌急的時刻姚小星扶起了我。

她還是那麼的溫柔,溫柔得讓我分不清她和媽媽的區別。

她把我帶到有風的地方,讓我躺在椅子上,用她的手帕遮在我的臉上。她的溫柔可以溶化冰山,但我知道,她不是我喜歡的人。

我一直在和自己說自己喜歡溫柔的女生,我一直在尋找我夢裏的女孩子,可我知道姚小星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裏,她不是我夢中的女孩子。

握住她的手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溫暖,我享受來之不易的安寧。我醉過,第一次醉的時候將姚小星摟在了懷裏,第二次醉的時候她將我摟在懷裏,她的溫柔就像是催化劑,讓我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我抱著姚小星大聲地哭著,哭泣著自己的迷惑,哭泣著自己的委屈,也在哭泣著命運,為什麼我不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我的未來怎樣呢?我從未在別人麵前表現過自己的軟弱,借著醉酒的理由我做了在夢裏一直想做的事情,在一個溫柔如母親的女孩子懷裏大聲的哭泣。

姚小星默默地承受,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會想些什麼?她的手有些冰冷,我可以感覺到她的溫暖和柔軟,我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氣味,我忽然覺得全身出奇的熱,我的臉好熱,我的心也好熱。

兒須飲酒,酒須醉,酒後傾言是真情。

姚小星的眼中滿是淚花,她的眼神和任娜苦惱時候的樣子好像。

怎麼可以讓你手折磨,怎麼可以讓你受一點點的委屈。

我將姚小星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的安慰她,說著隻有在夢裏才說過的話。

她感覺到了,她的身體不停的抽動,一陣風吹過來,我清醒了些。

她不是任娜,她是姚小星,我呆呆的望著她,她的臉紅的異常,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也沉默下來像雕塑一樣的麵對著溫柔的小星星。

過了好久,姚小星笑了笑,沒有說一句話。

我咬著自己的嘴唇,頭腦裏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我站起身,掙脫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給我講的故事是你自己對不對?”姚小星的聲音從來沒有如此的大,如此的迫切。

我頓了頓,點了點頭,又繼續走我的路。

我可以聽見她的聲音:“我們永遠是朋友,記得經常來看我?”

“朋友!”我邊琢磨著這兩個字,邊不停地走著,走在自己的路上。

走吧,走吧,讓自己的心去找一個家,一個歸屬。

我的心,我的靈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家,或許這隻是一個風花雪月的夢,但我知道我會堅持到底,絕對不會放棄。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了家。也不想去想那跌跌撞撞的旅程是多麼的艱難。

我好困,手機和電話已經將聲音調到了最大,可還是不敢睡去,我怕我接不到任娜的來電。我能做的隻是盡力地睜大眼睛,抱著電話,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聽到任娜的聲音。

電話未曾響起過,至少在我期待的時候未曾響起過,在等待中我睡去了。

我做了好多的夢,夢裏隻有任娜。

這夜有星無月,在黑暗裏我一個人孤獨地度過。

我知道自己即將離去,去走一條不知道能否獲得幸福的道路,結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會挺起胸大步的走下去。我變的堅強,我要做我自己,為了自己的夢也為了自己的未來為了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有時候,太多的等待會變成無奈,朋友們在我身邊消失了,無論快樂的、不幸的都開始去麵對自己的路,又或是都躲了起來和我捉迷藏,我每天躺在家裏做著夢,我唯一見到的人就是任娜,就在我的夢裏。

或許是經曆了太多的苦太多的痛,或許是我的運氣還不差,或許是我的可憐讓人憐憫,當父親將出國的費用送到我的手上,我感動得想哭,他憔悴了很多,這機會來得不容易,我知道我能做的就是緊緊把握機會,以後呢?還是要靠自己。

父親第一次和我說這麼多的話,我不知道他怎樣在趙姨的嘴裏給我搶到了這塊骨頭,也不知道他和趙姨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在我麵前說了趙姨大量的好話,我知道他想努力的維持我和趙姨之間的關係,我努力的笑著,仔細的聽著,虛偽的表情耗盡了我的力氣,但有時候卻不得不帶起這樣的麵具。

父親走的時候很滿意,能維持這種平衡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幸福。

我望著父親的背影默默的祝福他可以獲得他的快樂,永遠快樂,而我就要去尋找自己的未來,為的是以後的快樂。

要走了,連我也要離去了,在事情要發生的時候,朋友們又不約而同的出現在我的身邊,相聚在我的家裏。

一個月前的酒氣已經消失掉了,大家踏上了自己的道路,道路已經不是同一條道路,但朋友永遠是朋友。沈寒和劉濤的臉上多了幾分成熟,他們太早踏上了征途,這注定了他們未來的道路不會平坦,從他的眼睛裏我可以看到彌漫的無助,在社會上他們可不可以撐下去?那裏沒有人讓他們依靠,隻能靠自己一步步的走下去,我心裏難受之極,快樂啊!朋友!你們一定要快樂。

我問沈寒:“我應該去什麼國度?”

他倚著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沈寒沒能繼續自己的學業,所以也失去了青菜那種視分數為一切的人,他認為哪兒都是好的去處。

我轉過身看著劉濤,他的回答倒是屬於他的標準答案:“去一個浪漫的國家,那裏你可以學到很多的東西,可以找到真正的幸福。”

劉濤的話讓每個人都點頭同意,這確實是一個尋找愛情的人應該去的地方。

“去吧,去那個國家,回來的時候別忘記我們這些朋友。”溫文說。

他們的意思我明白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父親的時間代表了金錢,我的事情隻能自己做,沈寒幫了我不少的忙,他依然烏鴉嘴,但為了我的事跑上跑下的忙了很多。事情相當順利父親的朋友幫我聯係了一個國外一間不錯的學校,隻要通過語言測試就可以正式我的旅途。我有很不錯的基礎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開始我的新的旅程。

會多久呢?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越早越好,早些結束,早些回來,我有些隱隱約約的害怕,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任娜,我怕我失去她。青菜和沈寒,劉濤與玲玲都是前車之鑒。

我們呢?我們以後會怎樣呢?

任娜在一所很有名氣的學校裏借讀,為的是她的理想,我知道她最近還在一個很有名氣的畫班去學習她喜歡的美術。畢業後的幾個月裏,我和任娜沒有見過麵,連電話的聯係也越來越少,她就要在我的生活中完全消失,可她的樣子卻一直在我的心裏,當我閉上眼睛,我就可以看見她的笑容。

我想見她。想和她說我就要離去,想和她說希望我們回來的時候再繼續我們的故事。

想告訴她我離開這裏是為了我和她的未來,為了可以永遠的守護她,養她一輩子。

晚上,我約任娜在公園見麵,在那個我們經常去的公園裏,在湖邊我等待著。旁邊的樹林中有這個城市最美麗的景色,音樂的噴泉伴隨著樂聲不停的吹奏歌曲。

這裏沒有夜晚,燈光的映射下一切都那麼的美麗,我記得一次我和任娜在湖中遊玩,我惹她生氣,她咬了我一口又將我踢進水裏。

來到這裏給我留下的記憶太多了,我握著手裏的咖啡,回憶著和任娜開心的每一天,和任娜在一起總是充滿歡聲笑語,我的快樂在她那裏,可我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遇見了帶給自己快樂的人。

她喜歡喝咖啡,每次都是我買給她,我要走了,這次買的卻不知道可以讓她喝多久,希望她喝咖啡的時候可以想起我,希望咖啡還在的時候,她不會將我忘記。

“不許動!”任娜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就像是一首名家的歌曲讓我久久難忘。

我回過頭看著任娜,她還是平常的她,怯生生的站在我麵前。唯一不同的是她穿了裙子,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任娜穿裙子,我猛的想起在學校的日子裏她和我不經意間說過的話。

任娜問我想不想看她穿裙子的模樣。

在我的印象裏,裙子對她是是一個概念,不會穿在她的身上,於是我對任娜說如果她穿裙子我就跳到湖裏去。

我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說的話,但任娜真的很好看,我不停的打量著任娜。

“好看嗎?”她輕輕問我。

我點點頭。

白的裙子,白的上衣,白色的絲帶,還有白色的小包包。記得她買這些裝飾的時候我都在場,它們搭配在一起讓任娜看上去就像一個純潔的天使。

“你很漂亮!”

聽到我的讚美,任娜很高興,她低下頭笑,我的心隨她的笑容慢慢放鬆下來。

任娜出來一次很不容易,她的母親視我為生死仇敵,如果知道她的女兒和我在一起,我想我會被製成皮大衣。任娜沒有說她是怎麼出來的,我不知道她編出怎樣的理由可以逃離那個老巫婆的魔掌,任娜古靈精怪花招百出,一定有自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