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獲得裝備(2 / 3)

達爾大尼央也覺察到,不過在所有這一切中,根本沒有人對波爾朵斯的伎倆作出回饋,所以說這不過是一個海市蜃樓。不過對真正的愛情來說,有什麼比虛無縹緲的更加真實呢?

講道結束了,訴訟代理人夫人向聖水盂走去,波爾朵斯快步走到她前麵,不是用一根手指,而是把整隻手伸進了聖水盂。訴訟代理人夫人微微扯動嘴角,以為波爾朵斯這樣賣力是為了她,不過她很快就傷心地覺察自己的這種想法錯了。在她走到離他有三四步遠的地方,猛地發現波爾朵斯側過頭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個剛才跪在紅跪墊上、現在早已起身、身後跟著小黑奴和使女、正在向聖水盂走過來的那位美麗的夫人。

當跪在紅跪墊上的夫人走近波爾朵斯時,波爾朵斯把他沾滿聖水的水遞向貴夫人。貴夫人用她修長如玉的手和波爾朵斯的大手輕觸一下,接著帶著微笑,在胸口劃了個十字,走出了教堂。

這個舉動對訴訟代理人夫人來說打擊太大了:她認為,這位貴夫人在和波爾朵斯互獻殷勤。換作是她,她一定會暈過去的,然而她隻不過是個訴訟代理人夫人,因此她隻能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對波爾朵斯說:

“哎,波爾朵斯先生,您不獻些聖水給我嗎?”

耳邊傳來她的聲音,波爾朵斯輕輕一跳,就像被雷擊過一樣。

“夫……夫人!”他大聲說,“我沒看錯吧?您的丈夫,您的那位親愛的科克納爾,一切可好?他還是像過去那樣吝嗇嗎?這兩個小時裏,我並沒有看見您呀?真不知道我的眼睛望到哪裏去了。”

“先生,我就在您兩步之外,”訴訟代理人夫人說,“不過您的眼睛一直盯著您剛才獻給她聖水的那個漂亮女人看,因此您沒有注意到我。”

波爾朵斯故意裝出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天呐!”他說,“您看到了……”

“我的眼睛又沒瞎。”

“是啊,”波爾朵斯漫不經心地說,“那是我的一個公爵夫人朋友。不過她丈夫老是疑神疑鬼的,我和她會麵很不容易;她派人通知我說,她今天要到這個教堂裏來看看我,真的隻為了看看我。”

“波爾朵斯先生,”訴訟代理人夫人說,“拜托您件事兒,把您的胳膊讓我挽上五分鍾?有話想跟您說。”

“好的夫人,”波爾朵斯就像看到馬上要上鉤的魚兒樣、在暗自竊笑的賭徒那樣,眨了眨眼睛說。

這時候,跟蹤那個貴夫人的達爾大尼央正好從旁邊經過,他瞅了波爾朵斯一眼,發現波爾朵斯的這個不無炫耀的眼光。

“嗯!嗯!”達爾大尼央一邊用那個放蕩年代的極其輕佻的道德觀念推理,一邊在心裏想著,“波爾朵斯很可能會在限期以前準備好他的裝備。”

此刻波爾朵斯被挽著他胳膊的訴訟代理人夫人的引領下,來到了聖馬格盧瓦爾修道院的回廊,這條回廊的兩端都有一個旋轉柵欄門,幾乎沒什麼人來這兒。白天在那兒隻有一些在吃東西的乞丐或者在戲耍的孩子。

“啊,波爾朵斯先生!”訴訟代理人夫人叫了起來,她已經把周圍的環境打量了一清二楚了,除了無關緊要的人不會有其他人能聽到他們講話,“啊,波爾朵斯先生,我發現您真是個偉大的征服者!”

“夫人,我嗎?”波爾朵斯挺胸凸肚地說,“你何出此言呢?”

“剛才的那些事先設定的暗號,還有聖水,您如何解釋呢?不過那位帶著小黑人和使女的貴夫人,怎麼說也是位公主吧!”

“您誤解了;我的上帝,沒有的事兒,”波爾朵斯說,“她不過是位公爵夫人。”

“那個等在門口的仆人,那輛四輪馬車和那個身穿號衣坐在駕車人位子上等著的車夫這些您又怎麼解釋呢?”訴訟代理人夫人說。

這些波爾朵斯都沒看見,不過那位被嫉妒折磨著的訴訟代理人夫人的眼睛卻看的一清二楚。

波爾朵斯對自己沒有把那位跪在紅跪墊上的貴夫人稱作公主感到很懊悔。

“啊,波爾朵斯先生,我不得不承認美女們都愛您!”訴訟代理人夫人歎著氣說。

“可是,”波爾朵斯回答,“您知道,上天地給予我這副皮囊的同時也給予我不少好運氣。”

“見鬼!您的記性可真好!”訴訟代理人夫人抬頭望著天嚷道。

“承蒙誇獎,我哪兒比的上您呐。”波爾朵斯回答,“我對於您而言不過隻是個犧牲品。當時我受了傷,快死了,外科醫生都要放棄我了;而我呢,出身名門,一直信任您的友誼。可是在尚蒂利的一家客店裏,先是差點兒沒病死,後來又差點兒沒餓死。我給您寫了那麼多急如星火的信卻沒有得到任何響應。”

“波爾朵斯先生,我……”訴訟代理人夫人底氣不足的說,她逐漸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對。

“我為您曾經犧牲過一位男爵夫人。”

“我知道。”

“一位伯爵夫人。”波爾朵斯說。

“波爾朵斯先生,求求您別說了!”

“一位公爵夫人。”

“波爾朵斯先生,我的上帝!”

“夫人,您說得有理,我不繼續了。”

“那是因為我丈夫不肯借錢。”訴訟代理人夫人說。

“科克納爾夫人,”波爾朵斯說,“我想您還記得您寫給我的第一封信吧,這封信的內容我永遠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