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生趕到紫竹林時,這偌大的紫竹林竟空無一人。
“此地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可羨雲信上提到的確實是這裏。莫非,有人故意抹去了他們的行蹤,好讓獨孤閣一幹人馬徹底消失?”葛生暗自想道,他又一次仔細確認了周圍的情況,自語道:“獨孤閣這幾年脫胎換骨,定不會招惹什麼禍端。可若是衡門子以前的仇敵,隻怕這一次,羨雲大喜後的幾個月內都不會好過了……嗯……獨孤閣平時行動的一支小隊,人數在二十人左右,要想將這二十個人全部移走,或許真凶和他的手下並不會走上太遠。紫竹林附近時墨河村,當年被幽雨屠村之後就廢置多時,或許……”
想到這裏,葛生握緊馬繩的手竟有些顫抖。
當年所有的恩怨糾葛,悔恨與痛楚又像潮水一樣一湧而出。
現在回想,當初因為自己的決定,他還是害了那一村無辜的村民。
葛生猛地晃了下腦袋,意圖不讓這樣的負麵情緒影響他當下的判斷。
“紫竹林西麵被墨河阻斷,凶手若想移動這麼多人,必定不會走水路。紫竹林東麵是斷狼山,山勢陡峭,雖然適合隱藏蹤跡,但一次性移動數十人仍是困難。那麼,眼下最佳的地點便隻有紫竹林以南的墨河村了。此地空無一人,最適合群體隱藏和休憩了。”葛生思索完畢,便調轉了馬頭,飛快地往墨河村方向趕去。
可令葛生意外的是,墨河村裏的一切並不像他預料中的一般。
因為現在村內,除他之外,半個人影都沒見到。
遇到這樣的狀況,葛生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按理來說,他的推斷並不會出什麼差錯。
難道是他在途中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葛生剛想返回紫竹林,耳邊忽然傳來陣陣馬蹄聲。
沒過多久,他便被一群土匪打扮的人包圍。
隻聽一個師爺打扮的男人對土匪頭目說道:“大哥,這小白臉身上的東西看起來倒是值些銀子,而且,山上正好缺個仆人。”
那土匪頭目順勢打量了葛生一番,看見了葛生腰間的朱雀白玉,又瞥見了他馬上的一盒彩禮,摸了摸胡子,同那師爺對視了一眼,笑得奸詐。
師爺自然知道土匪頭子的用意,便即刻對身後的人喚道:“你們幾個,將人帶上來,連同這小子,給我看好了。今日我們便在此處歇息,明日再繼續趕路。”
那群土匪聽到指示,皆下了馬。
又過了一會兒,隻見兩名土匪領著一個姑娘朝葛生走來。
這姑娘身著玄色的衣裙,雙手被深鎖牢牢綁住,雖未抹脂粉,卻美豔動人。
但此刻,這姑娘的神色卻清冷得瞬間能將周圍的空氣凝滯。
那土匪頭目見了這姑娘,猥瑣地下了馬車,訕笑道:“小娘子,你放心,等我們回去,你爺爺我就會好好疼你。”
可那姑娘沒有搭理,視線在掃過葛生之後,猛然一怔,隨後便停在了葛生的身上。
至於葛生,在見到這姑娘的瞬間更是錯愕不已。
在葛生的印象中,她不該出現在此。
葛生眼前的姑娘,不是淮陰子又會是誰?
可等葛生想通事情經過,才恍然大悟,或許羨雲的求救本就是一場鬧劇,一場為他與淮陰子準備的鬧劇。
葛生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與淮陰子重逢。
他看著淮陰子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來,她的麵容在他視線中慢慢麵大,而這樣的景象曾無數次的出現在葛生的夢中。
可葛生知道,淮陰子不認得他。
所以,此刻他也下定了決心,必須裝作對待陌生人一般,和她分享當前他所掌握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