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開始馬不能停蹄地找工作。
有一個發廊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長這麼帥，不然我們合夥幹吧！男女通殺。”我笑了笑說：“免了！”
我想：別說做鴨子，如果老爸知道我跟風塵女子這麼熟絡，估計他不罵死我才怪。
哥可以賣苦力，但是哥絕對不會賣色相！
發廊妹倪兒挖苦我，說別等自己的天下打完的時候，美人已經嫁作他人婦了。
我很有底氣地笑。放心吧，我的燕子，打死都不會飛走！
一周後，我有了第二份工作。
那天我在工業區裏逛著，看到一家電子廠招流水線員工，於是就混進去。但是由於我氣度不凡，僅一個上午，拉長就容不下我，可是助拉看上我了，她把我弄到貨倉部去折紙箱。
助拉叫藍月，據說還是個本地小姑娘，我欠下了她一個人情。有人的時候，藍月總是拿曖昧的眼神看著我，沒人的時候，她會找各種機會靠近我。我歪著頭假裝不明就理。
藍月讓我叫她姐。我樂意地叫。
吃飯時候，藍月一定要跟我坐在一起，還把她所謂的幹部餐——比我們普通工人多出來的那個雞蛋，讓到我碗裏。衝涼的時候，讓我幫她提水。她上超市購物也非扯著我去不可，美其名曰：找個搬運工。
我幫她提著東西的時候，她會適時地把手跨到我臂彎裏。我提醒她，要注意點影響。她鳳眼豎瞪：“你是我弟！”
我無語！
很快流言蜚語就在廠裏四起。當我叫她姐的時候，我們主管開玩笑說：“是你情姐吧。”
我鬱悶！
後來有一次，我去衝涼的時候，被拉長堵在衝涼房裏。他衝我凶。我沒理他，我對他隻有可憐，他一直在追藍月，但是藍月根本就不正眼看他。
拉長說：“你不要太囂張了。”
我平靜地對他說：“沒人想跟你搶。”
可能是我的話紮到他了，他就像一個突然泄了氣的氣球，完全癱軟下來。
周末的時候，藍月叫我去她們宿舍。我去的時候，她正在衝涼，讓我等她一會。
我坐在她的床位上。難得周末不加班，幾乎所有員工都出去逛街了。宿舍大樓安靜得像一座空宅，聽得到頭頂上的白熾燈電流流動的聲音。
藍月衝完涼，居然不穿衣服就跑出來。我平時雖然油嘴滑舌的，但是，說實話，女人胸部以下的，我還從未見過。感覺腦門飆起一股熱量，胸腔裏的活物跳得比受驚的兔子都快。
一個聲音告訴我：“逃！”，可是我的腳下似乎有千斤重，我就像從地板裏長出來的一樣，根深蒂固地愣在那裏。害羞地轉頭不敢看她，卻在心裏禁不住地邪惡。
藍月過來拉著我的手問：“你怎麼啦？”
她的聲音柔得像水。脖子上傳來她呼吸的溫熱氣息，細微的熱量通過細胞傳向血管擴撒向全身。我的下身像被打了激素般在茁壯成長，我的呼吸越來越短促。該死！她居然把手向我的下方移動。
我吞著口水，閉著眼睛，想燕子，我九百多公裏外的燕子。我想她的笑靨，她飛翔起舞的美，想她站在村口對我回眸一笑，她撅著嘴巴趴在我手臂上。燕子，給我力量，我在心裏默念著燕子，鼓足勁，把腳從地板上拔起，飛也似的逃離藍月那溫柔的魔爪。
一直到我奔跑到樓下，回頭望那幢宿舍樓，我的心還在空中蹦迪。我伸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聽說過男生非禮女生，沒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差點遭遇非禮。現在的女生，也太浪蕩了，還是我的燕子好，我的燕子清純。
我對著月亮幸福地想著。
我們貨倉QC部的電腦文員小麗是拉長的表姐，靠關係進來，什麼都不懂，每天拿著報表望天，我一來就成她的救星。貨倉的QC部主管是我老鄉，一個五十歲的中年女人，辦事嚴謹認真，一副鐵麵無私的樣子。我真不知道小麗是怎麼在她下麵混的。
再上班，我有意跟主管嘮家常。再怎麼鐵麵無私，畢竟是老鄉，用鄉音說話都會有點親切感，我跟她說著很多人聽起來像外星文的湖南話。
啊！啊！意外！太意外！她居然跟我是一個鎮的。
她的丈夫——我們的廠務經理，名字聽起來特別熟悉，似乎是我老爸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