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我所料,上班後的生活平靜得如一潭死水。同事們依舊是講著春節的各種見聞,年會上的種種趣事,尤以我的“匐地式領獎”最為津津樂道,間或也有人感慨小溫總準備的禮物有心意,或打趣說我女未婚他男未娶,幹脆別辜負這美麗故事。
我隻能報以微笑。在眾人眼裏看似我開得起玩笑,可自己知道這笑有多苦澀。
周六接到樂樂的電話,約我周日跟她一起逛街。我欣然接受,但心裏不免有小失望,答應我的幫助,什麼時候才能兌現?
周日,按照樂樂提出的要求,我穿著a字連衣裙,腳蹬平底鞋,來到了約定的商場跟她彙合。她拉著我一家一家店的逛,女裝、男裝、鞋子,就連孕嬰店都沒有放過!
至此我終於理解她為什麼一定要我穿平底鞋了……繞是如此,我依然累殘。
逛到最後,我倆的唯一收獲就是一件防輻射服。我小心翼翼的問她是不是有了……我記得在醫院時她還說跟男朋友才交往幾個月……這是要閃婚的節奏啊……真是羨慕她!
樂樂衝我神秘的笑笑,根本不接我的話茬。
哈,都已經是事實了,還不好意思……
下午兩點多,我們才吃完中飯。她說還要去一個地方,拉著我鑽進了出租車。聽她跟司機報地址才知道,她是要看小沐哥打籃球。
吃飽飯,窩在溫暖的出租車內,哈欠就不受控製的打了出來,眼皮沉沉的睜不開。可是商場離體育館很近,就在我最困最困,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我們到了。
“哈……再遠一點就好了,哪怕讓我睡著一分鍾,我都會幸福死的。可是偏偏這時候下車,沒有幸福,隻有死的份了……”我打著哈欠,一邊被樂樂拽著往籃球館走,一邊跟周公鬥法。
進到館裏,隊員們自發組織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有人在場外休息,有人則在場中投籃。
我在人群中仔細尋找,並沒有看到小沐哥的身影。是呀,他剛剛出院,怎麼可能不要命的來打籃球呢,應該好好臥床休息。咦?那樂樂來這裏幹嘛呀?
我坐在距離球員不遠的條凳上,百無聊賴的聽著樂樂跟他們熱情的聊著,不時打著哈欠。
“樂樂,來找你哥啊?他今天沒來。”
“啊,是嗎?剛才,我跟我嫂……哦,我姐到附近買衣服,順道過來看看。”樂樂衝大家搖了搖手上的孕婦用品。
然後她又衝我喊到:“我哥跟你說他不來了麼?”
“沒有。”我說。他怎麼會跟我說,樂樂問得莫名其妙。
“樂樂,那個女孩是你嫂……你姐?”一個頗為熟悉的麵孔問著樂樂,在他說“嫂”時,樂樂衝他做著禁聲的手勢。
“他不是那個徐?……劉?……忘了什麼裁判的女朋友?”那人接著說。
“你們可不許胡說啊,亂點鴛鴦譜,會出亂子的。”樂樂一邊說著,一邊衝著他們使勁拍著防輻射服的外包裝,擂鼓一樣,裝作好生氣的樣子。
“好了,各位哥哥們,我要陪我……我姐回去休息了,再見!”樂樂跟大家告別後,朝我走了過來。
我本想起身跟她走,卻被她按回條櫈上。她說突然想起買這件防輻射服時忘了看是否有殘次,故而拆開包裝,把衣服拿在空中反反複複仔細檢查了幾遍,又放在我身前比量了比量,才滿意的收回去。她攙著我的胳膊往外走,很得意。我則不住的轉眼珠想不明白她這是唱得哪一出。
初春,咋暖還寒,料峭的枝頭除了滋長著新抽的嫩芽,還棲息著擠做一團的麻雀小分隊。這讓我想起了那首濤濤哥總念的歌謠“褪去絨毛小雀兒,站在樹梢盼春潮,春天遲遲等不到,後悔早早脫了毛。”哈,滑稽的畫麵,有點像我那……盼不到春天的愛情。
我和小沐哥依然處在失聯狀態,我和樂樂則保持著每周通一次電話的頻率,電話中她會透露給我一些關於小沐哥的近況,我會問起她的小寶寶,不顧她通常會轉換話題。
“桃桃,明天跟我去看我哥比賽。明天啊,不是周日。”樂樂一副命令的口吻“記得還是平底鞋a字裙啊!”說完急匆匆的收線。樂樂的脾氣一點沒變,還是風風火火大大咧咧。
自上次去體育館找他有一個月了,能參加比賽,看來他身體恢複的不錯。對於明天可以見到他,我既興奮又害怕。見麵能說什麼呢?說得深入了,肯定又是拒絕,說得不鹹不淡,那我又不甘心。真是傷透腦筋!水晶球裏的愛情,終究隻是工匠手中的純熟技藝,導購口中的口若懸河。水晶球裏的愛情,連我都不相信的把它遺忘在了抽屜最深處。
翻開抽屜找到那個包裝精美的“故事”。深藍色珊瑚絨的盒子內,晶瑩剔透的水晶球,在陽光下無比璀璨,多角度切割折射出彩虹的顏色。裏麵2隻婷婷玉立的天鵝惟妙惟肖,一隻天鵝倔強著舒展自己殘缺的翅膀,而另外一隻卻溫柔的低下頭,用頸項去撫慰對方。水晶球與天鵝的搭配,渾然天成,通體散發著愛情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