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朱迪·羅丹離任時,身後的賓州大學已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繁榮景觀。朱迪·羅丹期望,跨越了新千年的賓州大學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繼開拓者之後,賓大的下一位掌門人能否實現前輩的未了心願?能否不負眾望、超越先賢?
一、繼往開來的女校長
曆史上的賓州大學從不缺乏“第一”,也不吝惜於製造驚喜。繼第一個整合大學結構、第一個招收女生、第一個錄取非裔學生、第一個誕生常春藤女校長等無數個“第一”之後,賓州大學再度一馬當先、豔驚四座。2004年9月,來自普林斯頓大學的艾美·古特曼(AmyGutmann)從朱迪·羅丹的手中接過了權杖,成為常春藤盟校中的第一位繼任女校長。初為百年名校的掌門人,艾美·古特曼就職那天像“女王”般令萬眾矚目。鮮為人知的是,在成功與成名的背後,她曾是一個險被些命運拋棄的“灰姑娘”。
1949年,艾美·古特曼出生於紐約布魯克林(Brooklyn)一個猶太裔普通家庭。她的父親庫爾特·古特曼(KurtGutmann)是最早一批從納粹德國逃亡的猶太人。1934年,紐倫堡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希特勒的狂熱追隨者,尚在念大學的庫爾特·古特曼從行色匆匆的人群中嗅到了一絲血腥味。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難即將到來,大部分的猶太人尚無動於衷,可這個睿智的小夥子偷偷趕回家鄉,帶領一家人逃到了印度。二戰後,庫爾特·古特曼離開孟買,前往美國淘金,在那裏成家立業。父親當年的睿智,挽救了全家人的生命,也成全了十多年後的一個新生命。艾美·古特曼曾在多個場合講過父親逃亡的故事:“父親對我的影響非常深遠,某種程度上說,是他開發了我擔當領導者的潛質。試想一下,如果沒有他當年的勇氣與遠見卓識,就沒有今天的我。”毫無疑問,父親是古特曼一生中最感念、最崇拜的男人,血脈相依,精神相承,古特曼繼承了猶太人與生俱來的智慧;也得益於父親近乎嚴苛的教育,她從小就明白了自律與自強的意義。
好景不長,16歲那年,古特曼父親撒手人寰,留下一家老小相依為命。家裏沒了頂梁柱,尚在念高中的古特曼意識到人生中的一場求學危機即將到來,因為母親那時候根本沒有能力供她上大學。突如其來的災難能讓人一夜長大,而所謂人生的轉機往往就在艱難困苦過後。一邊是求學心切,一邊是夙願難成,在無法得到至親幫助的情況下,艾美·古特曼隻能選擇破釜沉舟做最後一搏。古特曼知道,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獎學金,於是無數個日子裏,她夜以繼日、廢寢忘食,竭盡全力向高分衝刺,功夫不負有心人,1967年,18歲的古特曼以優異的成績爭取到了哈佛大學的全額獎學金,並考取了這所知名學府的拉德克裏夫學院,艾美·古特曼的名校夢終於如願以償。1971年,古特曼從哈佛大學畢業後,前往倫敦經濟學院(LondonSchoolofEconomics)繼續深造,一年後獲得政治學碩士學位。與同時代能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多數女生不同,古特曼沒有顯赫的出身背景,沒有優越的生活條件,不過,這一切都抵擋不了她求知若渴的進取心。1972年,古特曼返回母校哈佛大學繼續攻讀政治學博士學位,並於四年後順利畢業。也許是念書的機會來之不易,也許是對學術的熱忱不可抵擋,艾美·古特曼的求學之路一往無前。
無論怎樣,青年時代的求學經曆為古特曼日後進入高校工作鋪平了道路。1976年,艾美·古特曼獲聘普林斯頓大學,任政治係助理教授。從此,她一邊從事基礎教學,一邊開始政治學領域的開拓性研究。1981年,古特曼晉升為政倫學副教授,6年後晉升教授。她涉獵廣泛,在民主審議、民主教育、宗教自由、公共事務、種族與多元文化等研究領域都頗有建樹。升任賓大校長前,古特曼已經出版了十餘部專著。其中,《民主教育》(DemocracyEducation)、《民主與分歧》(DemocracyandDisagreement)、《膚色的意識:種族的政治道義》(ColorConscious:ThePoliticalMoralityofRace)、《倫理與政治》(EthicsandPolitics)等著作均在政治學研究領域享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學術研究中,古特曼一直試圖規避西方自由主義民主思想的弊端,樹立多元的社會民主價值觀,以此尋求捍衛公平與正義的途徑。她曾因在探索倫理現象與多元文化的政治學領域做出傑出貢獻,被授予“拉爾夫J.邦奇獎”(
RalphJ.BuncheAward);她還因在人權研究領域成就突出而被古斯塔夫斯·邁爾斯中心授予“人權研究獎”(GustavusMyersCenterfortheStudyofHumanRightsAward)。
作為政治係的一名教師,古特曼在研究之餘,還在全校範圍內開設政治哲學(PoliticalPhilosophy)、民主理論(DemocraticTheory)、政治史(HistoryofPoliticalThought)和實踐倫理學(PracticalEthics)等課程。由於科研教學成就卓著,古特曼先後獲聘勞倫斯S.洛克菲勒政治學講習教授(LauranceS.RockefellerUniversityProfessorofPolitics)、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HarvardUniversity’sKennedySchoolofGovernment)谘詢委員會專家,並在2000年被授予普林斯頓大學“校長傑出教學獎”(President’sDistinguishedTeachingAward)。可以說,在當選賓大校長前,古特曼已經是美國家喻戶曉的政治學家,在民主科學、公共事務和倫理學研究領域享有崇高學術聲望。
不過,無論學術上有多高的造詣,都不能稱其為當選校長的唯一理由,畢竟大學校長屬於高端管理人才。相較於艾美·古特曼的學術成就,她的管理經驗毫不遜色。早在1986年~1988年間,她就在普林斯頓大學政治係本科生教學部任主任一職;1987年~1989年間,她又擔任政治哲學係(PrograminPoliticalPhilosophy)係主任;1990年~1995年間和1997年~2000年間,她兩度出任普林斯頓大學倫理與公共事務協會(ThePrograminEthicsandPublicAffairs)主席,在此期間還兼任人類價值研究中心(TheUniversityCenterforHumanValues)的主要負責人。古特曼的領導能力有目共睹,但真正讓她嶄露頭角的還是她在擔任教授學院院長(Princeton’sDeanoftheFaculty)期間(1995年~1997年)的表現。那時候的古特曼主要管理全校教職工的任命和晉升事宜,這種人事工作總免不了得罪人,然而,學者出身的古特曼處理起來卻能遊刃有餘。她也因十足的熱情和善於交往的能力受到學校管理高層的賞識,2001年普林斯頓大學第一任女校長雪莉·提爾曼走馬上任,隨後,艾美·古特曼被正式任命為普林斯頓大學教務長,並成為新校長啟用的首批女性高管層中職務最高的成員。在宣布艾美·古特曼的任命消息前,提爾曼校長曾這樣解釋她提任“二把手”的理由:“我所任命的教務長應該是一位優秀的教師,一位人文社會科學領域傑出的學者。她必須對我們的大學了如指掌,擁有卓越的管理能力,並願意與我們共同迎接未來的機遇與挑戰。我想告訴你們的是,艾美·古特曼符合所有的條件,甚至可以說,她的資曆已經超越了我們對教務長這個職位的要求……她是一位聰慧高雅的魅力女性,一個充滿人文關懷的女人。”
當然,艾美·古特曼豐富的管理經驗還不隻來自於校園之內。事實上,她在社會上還有很多重要的任職。她曾是美國政治與法律哲學協會(theAmericanSocietyforPoliticalandLegalPhilosophy)的主席,並在美國藝術與科學協會(AmericanAcademyofArtsandSciences)和國家教育協會(NationalAcademyofEducation)擔任要職。此外,她還是實踐與職業倫理協會執行委員會(ExecutiveCommitteeoftheAssociationofPracticalandProfessionalEthics)的創始人之一。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艾美·古特曼的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她從父親那裏延續了猶太人的血統,也繼承了這個苦難民族所特有的智慧與自律自強精神,同時,她還在雪莉·提爾曼手下培養了預見未來的能力,從朱迪·羅丹的手中接過了再創輝煌的使命。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命中注定,艾美·古特曼成為賓大曆史上又一位繼往開來的女校長。
二、《賓大契約》:就職演說上的承諾
剛剛得知任命消息時,艾美·古特曼在普林斯頓共事了28年的朋友曾關切地問她:“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古特曼也有過憂慮,畢竟常春藤盟校的校長不是那麼好當的,就職時刻令人激動,古特曼清醒地知道她在幹什麼。
賓州大學躋身美國最優秀的大學之列,但在數百年的曆史長河中依然有零星散落的遺憾。比如,迄今為止還沒有哪一位校友成為美國總統,這在常春藤盟校中是非常少見的。缺憾還不止如此,可以說,美國社會令人擔憂的現狀與大學的失範不無關係。在2004年10月15日的就職演說上,古特曼表達了她的憂思:“事實上,形勢不容樂觀。我們的國家,還有數百萬人缺乏優質的醫療保健,沒有機會接受良好的教育;許多政客寧可相互攻訐,也不願尋求扶危濟困的途徑,他們不能容忍異己的存在;更糟糕的是,世界比美國的社會分裂得還要嚴重,愚昧與仇恨激起的殺戮根本沒有減少的跡象。”古特曼不但清醒地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更明白未來的賓大應該幹些什麼。在就職儀式上,古特曼呼籲,所有的賓大人團結一致,用聯合抵製分裂,用中正的道德標準規範混亂的社會秩序。
和朱迪·羅丹一樣,古特曼也喜歡未雨綢繆,計劃先行。就職典禮上,雄心勃勃的新校長推出了一項新世紀的發展規劃——《賓大契約》(PennCompact),承諾賓大再展宏圖將從三個方麵入手:
第一,敞開校門,加大獎學金發放力度,讓更多優秀的學生享受賓州大學的教育資源。古特曼認為,決定學生能否進入賓大的門檻不應該依據他們所擁有的財富,而是要考量他們所具備的天賦、才能和潛質。她承諾會竭盡全力給平民學子提供經濟援助,讓更多的學生享受賓大的優質教育。在賓州大學工作的一個多月裏,古特曼了解到,許多經曆坎坷的學生通過知識實現了人生的蛻變。一度流離失所的蘇丹難民喬治·斯沃魯(GeorgeSworo),曾利用暑期打工的收入給他蝸居過的烏幹達村莊修建了兩口水井;來自巴勒斯坦的女生哈尼亞·達烏德(HaniaDawood),在賓大學習期間,立誌畢業後要為阿拉伯世界的婦女解放而奮鬥;還有汽車修理工的女兒傑米—李·喬伊斯(Jamie-LeeJosselyn),她用手中的筆成就了從平民女子到著名作家的傳奇。見證了許多與自己有過相似經曆的人破繭成蝶,古特曼對“知識就是力量”的理解要比一般人深刻。對於古特曼來說,為更多像喬治·斯沃魯、哈尼亞·達烏德、傑米—李·喬伊斯這樣的學生提供獎學金,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當然,從一位教育管理者的角度來看,招收不同背景的學生,多少能優化學生群體結構、豐富校園文化生活。
第二,調整思路,融合不同的專業和學科,讓藝術、科學和職業教育走向聯合。現代社會,很多科研公關難題是無法用一門專業知識或在一個學科領域內解決的。比如,如果不把醫學和護理學知識結合起來;如果沒有生物化學、病理學、政治學、曆史學、社會學和文學的支撐,人類根本不可能全麵認識艾滋病,然而,美國近30年來卻出現了一個可怕的趨勢,迫於巨大的經濟壓力和就業危機,許多美國的大學把教學的重心轉向了專業教育,於是,很多學科麵臨斷層與分裂,大學看上去更像個職業培訓中心。急功近利的教育導向貽害無窮,古特曼也為這樣浮躁的時代氛圍憂心忡忡。她決定,上任後要打破專業壁壘,實現各學科的融合交彙。
第三,走向世界,加強與臨近社區、費城、賓夕法尼亞州的合作,提高賓州大學在全球的影響力。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過去的10年,古特曼的前任朱迪·羅丹已經在社區建設方麵做好了鋪墊。賓大在引領西費城崛起的同時,也增強了自身的學術能力和知名度,古特曼準備繼續推進這項偉大的事業,在賓大周圍加強公立教育,並把校園繼續向東擴張。她初步決定把學校附近的空地和雜物處理堆開發成研究所和娛樂場,並與社區裏的兒童醫院合作建立一家癌症治療中心,研發質子療法技術。總之,賓大要充分發揮自身的學術優勢,推動費城與賓夕法尼亞州的經濟發展。在朱迪·羅丹確立了賓大在西費城的核心地位後,古特曼把打造賓大的國家和國際影響力作為上任後的神聖使命,她傾慕博大的胸懷,放眼遼闊的世界。
就職典禮上,艾美·古特曼立下了鴻鵠之誌。繼繁榮的“羅丹時代”之後,她要大展宏圖、再創輝煌。古特曼發表的《賓大契約》多少遺留有雪莉·提爾曼和朱迪·羅丹兩位前輩的足跡,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古特曼站得更高、看得更遠,她要實現前輩未了的心願,超越她們美好的夢想。
三、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再創輝煌
兩位傑出的女校長已經為古特曼做出了表率,作為後來者的她是幸運的,然而,古特曼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前所未有的,繼承前輩的事業不難,而超越前人的高度卻並非易事。
打破壁壘整合學科
早在1994年,朱迪·羅丹校長就在上任後的第一份治校綱領中明確提出過,要加強各學院間的跨學科合作,在全校範圍內推行通識教育。10年後,艾美·古特曼也表達了同樣的意願,學科整合依舊是當務之急。古特曼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方麵是因為前任校長的事業尚待完善,另一方麵也源自她作為學者和管理者的切身體驗。古特曼說:“跨學科合作將是我們提升競爭力的關鍵,當然也是我們的優勢。傳統意義上,很多學科都是彼此獨立的,但在今天這樣一個複雜的世界,某個專業領域的問題是不能在一個學科範圍內來解決的,它往往需要多門類的知識通力合作。以美國的護理行業為例,隻有我們結合社會資源和經濟狀況,並對健康護理的知識和國家醫療體製有所了解,才能係統地完善這項民生事業。所以說,受現實所迫,我們必須打造跨學科的研究團隊,在學生中推行通識教育。”
古特曼話裏話外透露了一個信息,即實現學科整合要從優化教師隊伍做起。到賓大履新後不久,古特曼就推行了一個PIK高端人才引進項目,著手在世界範圍內網羅交叉學科的領軍者。一些跨學科領域成就突出的研究者一旦被聘用,將被冠以PIK教授的榮譽稱號,並享受最高級別的薪資待遇。迄今為止,賓大共引進了15位PIK教授,並形成了一個強大的跨學科學術研究團隊。
其實,艾美·古特曼本人也是一位研究視閾非常廣泛的學者。身為一位資深的政治學家,古特曼並不滿足於現有的研究領域,近年來,她的研究視角開始轉向國際傳播,並在安嫩堡傳播學院擔任傳播學教授。
在大學裏,要推行一項政策,校長本人隻有身先士卒,才能感召更多的人加入這項事業。深諳管理之道的古特曼知道,在做好表率作用的同時,她更應該充分發揮自己手中的權力。古特曼上任後,聯合幾大院係的學術資源,主持創辦了賓大—沃頓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和再生醫學研究所。2008年,她又整合學校的醫療、護理資源,先後成立了露絲與雷蒙德·佩雷爾曼高級醫學研究中心(theRuthandRaymondPerelmanCenterforAdvancedMedicine)、羅伯茨質子治療中心(RobertsProtonTherapyCenter)和轉移研究中心(TranslationalResearchCenter)。表麵上看,學科整合屬於打造學校軟實力的範疇,其實硬件設施建設也必不可少,跨學科研究和知識對接都需要一個共享的平台。
艾美·古特曼推行的學科整合政策自上而下,從教師推向學生。2011年秋天,她在剛入學的新生中率先實施了一項ISP集成人才培養項目。所謂ISP,就是在全校新生中篩選80名優秀學生,為他們提供通識教育的課程和豐富多彩的課程研討。通常情況下,學校會邀請分別來自人文科學、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領域的三位教授講授一門課程,讓學生們從不同的角度來分析同一個問題。同樣是講授宇宙空間,物理老師會給學生描述宇宙的狀貌,而英語老師則會給學生們朗讀彌爾頓的《失樂園》,並講授小說裏有關宇宙的故事,如果是政治學家來授課,那麼他會從宇宙空間總結出一個政治學命題,即隻有在廣闊的視野下才能做出公允的政治判斷。這樣設置課程是為了讓學生們走出單向思維的局限,培養他們多維度、全方位的思辨能力。當然,ISP還隻是一個試點項目,是賓大通識教育的最初模板。
也許有人會說,學科整合並不是什麼創舉,至少艾美·古特曼的兩位前輩已經做出了表率,況且,常春藤盟校中推行過通識教育的校長也不在少數,需要指出的是,古特曼是最先將通識教育以雙管齊下的方式推行下去的第一人,其範圍之廣、力度之大,前所未有。她率先施行的PIK和ISP項目,後來也成為其他高校競相模仿的範本。總之,在艾美·古特曼的治理下,通識教育成了賓大引領美國高等教育改革的典範之作。
非常時期的募捐奇跡
古特曼麵臨的挑戰還有很多,畢竟她的前任朱迪·羅丹曾經在賓大成就過太多的傳奇。朱迪·羅丹在任時,曾被業界稱做募捐高手,麵對前輩輝煌的籌資業績,艾美·古特曼不甘示弱。和很多校長一樣,古特曼籌資的方式不外乎爭取私人資金和政府資助、調整財政預算、選擇投資市場等。作為一所私立大學,其大部分的運營資金都來自社會募捐,說直白些,就是私立大學的校長要到校友那裏伸手要錢,但這種要錢又絕不等於乞討。古特曼知道,最有效的募捐方式莫過於發揮自身和學校的感召力,讓校友們主動積極地捐獻。上任後不久,她就開始全美範圍內網羅校友資源,到處發動募捐活動。每一次活動的主題都是精心策劃的,每一場宣講古特曼也會親自到場。募捐的結果順心遂意,據《高等教育紀事》統計,賓大2005年的募捐額高達4.4億美元,在全美高校中位列第3。古特曼上任後一年,賓大就已經躋身美國最領先的籌資大戶之列。此後兩年,賓大的籌資額度有增無減。
在雄心勃勃的古特曼眼裏,沒有天文數字,隻有永不滿足。賓大校友的足跡遍及五洲四海,學校的募捐為什麼不走出美國呢?2007年10月,古特曼發動了一場稱之為“創造曆史”(MakingHistoryCampaign)的全球募捐運動,她定下了高達35億美元的募捐指標,計劃在7年內完成。古特曼公布募捐方案時,很多人懷疑自己聽錯了——35億美元?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不過,在古特曼心裏卻根本不存在這個概念,剛開始的形勢還是振奮人心的,因為從活動發起之時到2008年4月,賓大已經籌措到了2.87億美元的資金,照此進度,35億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