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特殊的婚禮(1 / 2)

因為意外的工傷,工廠把我送進了一家較有名氣的部隊醫院治療。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吧,我在這裏認識了現在的丈夫,說起來,我們的愛情還有一段不平凡的經曆呢!

當時,也就是我住進醫院的第二天,病房裏又來了一位病友,還是位穿著軍裝的軍人呢!當四目相對的時候,他放肆地打量著我,而我隻一下,臉便刷地紅了,移開視線,隔會兒卻又忍不住看他,心怦怦跳個不停,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來到他麵前,自我介紹:“我叫劉夢琴,是一名打工妹,你呢?”我看著他笑著問。我想他也同樣渴望真誠的友誼。

“陳沙漠,耳東陳,荒涼沙漠的沙漠。”啊!我差點兒叫出聲來,想了想,作補充:“太可怕了,看來我有必要到沙漠裏去。你想,空曠、荒涼的沙漠若突然傳來悠揚、動聽的琴聲,準別有番風情。”“那最好不過!”陳沙漠燦爛地笑起來。我跟著笑起來。病房的人看著我們剛認識就如此不認生,口沒遮攔,也一起隨著笑起來。一時間,滿屋子的笑聲,滿屋子的歡樂。

不知不覺中,秋天來了,天氣灰蒙蒙的,給人的感覺是壓抑。偌大的、昔日熱熱鬧鬧的病房隻留下陳沙漠和我兩個人,透過開啟的窗戶,隻見一大片落葉像花蝴蝶一樣在空中翩翩起舞。“琴琴,看,落葉。”陳沙漠輕喚我,停了停又說,“它們多麼自由,幫我揀幾片好麼?我要看看這秋天的小精靈。”他竟然親昵地稱我琴琴,也許是時間,是同樣的經曆,是年輕的心靈所產生的共鳴培育了我們的友誼。我飛快地衝出去,幫他找了一大把落葉,我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知道他向往自由,渴望到戶外呼吸新鮮空氣。

人民子弟兵,我的偶像。我喜歡他們身著迷彩裝的颯爽英姿,更欣賞他們駐守在祖國最需要的地方,與艱苦為伍,默默奉獻,不求回報的精神。雖然陳沙漠受了傷,但我對他的崇拜一點不打折扣。“沙漠,沒事的,你會慢慢好起來的。對於堅強的人來說,生命是一垛不倒的牆。”我無限柔情地抓住他的手,用力握著說。“我知道,也把同樣的祝福送給你。”說完,他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又摸摸我飄逸的秀發。整個秋天,我們像一對患難與共的兄妹,相互支持、鼓勵與安慰。

慢慢地,我的病情得到有效控製,身體逐漸恢複。然而,這時陳沙漠動過手術的腿有些不對勁,時而沒事一樣,時而疼痛難耐。這一反常現象立即引起院方的警覺,但為時已晚,由於采取的措施不當,他的腿不能行走了,隻好截肢。從手術室出來,丟了半條腿的陳沙漠不肯打針吃藥,也不肯吃飯,整天傻傻地躺在床上,誰都猜不透他心裏想些什麼。醫護人員在拿不出有效治療方案的情況下,隻好讓部隊派人過來把他接走了。

過了不久,我的病痊愈後,又回到了工廠,繼續著打工生活。然而,不知為什麼,我怎麼也安不下心,腦袋裏滿是陳沙漠離開醫院時絕望的表情,越想越不放心。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從我腦海裏掠過:既然想念他,那為什麼不去部隊看望他呢?在準備去之前,我先給他寫了封短信:“親愛的沙漠朋友,不幸、厄運,可以毀滅一個人也可以創造一個人!祝你早日振作起來,微笑著堅強地麵對生活;可能,我會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你永遠的朋友——劉夢琴筆。”

當冬天如期而至的時候,我風塵仆仆地來到部隊門口,在哨兵的指點下,找到了一直在部隊衛生隊住院的陳沙漠。乍一見我,他驚愕了,也許這是他根本沒料想到的。看到半躺在床上的陳沙漠臉龐失去了紅潤,我痛在心坎,把作為禮物送給他的一株富有象征意義的仙人掌擺放到窗台上,卻忘了說早想好的台詞:願你的生命像仙人掌一樣頑強!

如果不說,又有誰知道我此行付出的沉重代價。就在我準備請假前往軍營看望陳沙漠的前夕,獲得消息的父親居然打電話騙我說母親病了,要我火速回去。待不知情的我回到家後,父母合力把我鎖在臥室裏,說什麼也不讓我出門半步。他們說,你獨自去軍營看望一位殘廢了的病友,這檔子事要是傳出去,會被街坊鄰居笑話的,到時我們的老臉往哪擱!後來,我趁他們上街買菜的空隙,才從窗口爬了出來。趕到火車站買票時才發現自己的口袋裏一分錢都沒有,我瞥了一眼身邊的那位老大爺,於是計上心來,主動幫他提行李,滿以為跟在他身後可以蒙混過關,沒想到卻在檢票處卡了殼,工作人員毫不留情地羞辱了我一頓,害得我無地自容,逃也似的離開了。

走在大街上,接過一位陌生女孩遞過來的售樓廣告宣傳單,我頓時產生了靈感。說幹就幹,我興衝衝地來到東方花園廣告策劃部,那位也是軍人出身的胖叔叔表示願意幫助我,散發一張廣告一分錢,他給我的價碼是兩分。於是,我白天散發廣告,晚上借住同學家,起早貪黑幹了大約一個月,曆經千辛萬苦,才攢夠了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