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甩開,我撲通一聲又沉入水裏。她似乎也紅了眼,鬼叫著就要撲過來。我泳技比她好,自然逃得快,不過到處都是蓮花和蓮葉,到底還是讓她追上了。眼看她要抓到我,我情急之下就迎上去,雙手一抓,正好抓住她的****。
我在發愣,她竟然渾然不覺,利指就戳過來,看起來是很想戳瞎我的眼睛。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雙手食指和拇指骨節用力,使勁掐!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孫念如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她掐著我的脖子,我的手在水下掐著她的胸,兩個人一起放聲尖叫。
“思嘉!”
“玲瓏!”
直到被拖上岸,我還沒 有辦法冷靜下來,撲騰著就想撲過去。她也不是省油的燈,被老妖怪和那什麼狗屁仙師拖著,也想撲過來。
“賤人!你不要跑!”
“你才是賤人!不要臉!”
“你這個傻子!瘋子!不要臉的狐媚子!”
“你這個飛機場!平胸!男人婆!”
孫念如用力按住我:“思嘉!”
我用力掙紮:“放開我!我要去紮死那個賤人!”
白玲瓏狐狸眼一瞪,然後突然停止了掙紮,撲進了老妖怪懷裏,大哭起來:“大伯!”
老妖怪扶著她,拍拍她的背,一邊有些尷尬地看著我。
我瞪圓了眼睛,伸出一隻手,那隻手還血淋淋的:“你還有臉哭!這個賤人想要溺死我!她竟然還有臉哭!”
“思嘉!”孫念如把我拎回去,“不要鬧了,我帶你回去療傷!”
說著,他也不顧我掙紮,就把我拖走。我一路上都在掙紮:“放開我!我要回去,我要跟她拚了!”
孫念如麵沉如水,直接把我拖進了房間,然後反手關上門,把嚇壞了的黃鶯關在了外麵,就動手來脫我的衣服。
我本來還在怒罵,這一下差點被嗆死:“念,念如……”
他麵色奇差,一言不發地把我的衣服都脫下來,丟去一邊,然後回頭找了浴巾來給我擦幹了身子。又給我把濕淋淋的頭發徹底解下來,用浴巾包住我的頭,給我擦頭發。
剛剛潑皮了一場,我本來就不好意思,又這樣赤身裸體地站在他麵前,著實是有些不自在,隻一邊躲,一邊道:“念,念如,我自己來就好。”
他沉聲道:“不要亂動。你的手,有傷。”
我隻得由他去,整個過程,隻把臉漲得通紅。他給我包紮好受傷的手,又重新清理了受傷的腳。我身上還有好幾處擦身,淤青,他清理過我的身子,然後給我處理好,一把抱到床上,用被子包起來。
黃鶯在門外敲門:“姑爺,薑湯熬好了。”
孫念如去開了門,端了熱氣騰騰的藥碗進來,小心地喂我喝下去大半碗。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挨過去,可憐兮兮地靠在他身上:“念如,我不是潑婦。”
他一怔,隨即苦笑了一聲:“你,以後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跑。”
我低著頭道:“我哪裏有。我隻是在自己家裏隨處走走罷了。誰知道會讓我遇到那個瘋子。”
他閉上了眼,伸手進被子裏來,摟住了我的腰身:“沒事,就好。”
我咬牙切齒地道:“怎麼沒事!那個死女人,你還要教她劍法,還天天弄一身騷回來!”
他輕聲道:“沒有了。我讓李盤師弟去教她。”
我哼了一聲,不說話。
由於頭發還沒幹,我也不能睡。他扶著我,不讓我真的倒下去。我迷迷糊糊地道:“念如啊,你那個春風卷,什麼時候練完啊……”
他輕聲道:“過兩天,我要閉關。”
我嚇得一個激靈,睜開了眼:“又閉關?”
他笑了一聲,道:“你陪著我。”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我和那白蝴蝶打了一架的事情,不過一個晚上,就傳遍了整個劍宗。X的,她怎麼不說都是她推我下水的,如果不是我夠潑,早就被她給溺死了!
而且我沒想到,老妖怪竟然第二天就上了門。彼時孫念如也在,他已經不願意離開我去練功。他站起來,給老妖怪見禮,我隻哼了一聲,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
老妖怪有些尷尬,但也沒數落我,隻道:“那個,丫頭,你的傷勢,不要緊吧。”
我陰森森地道:“當然不要緊。如果昨天沒被溺死,還有什麼要緊。”
孫念如不吭聲。
老妖怪臉色變了幾變,到底還是道:“你就不要跟玲瓏計較了。她是我們公孫家唯一的後人了。又是個女娃子,從小就嬌慣……”
我忍不住道:“她嬌慣?!我就該死嗎?師父你好偏心,三番兩次地偏袒她!虧我還覺得你疼我!”
老妖怪忙道:“為師也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她年紀還小,你……”
我低下頭,輕聲道:“年紀小,就能殺人嗎?”
老妖怪從來也不是什麼有耐心的善茬,被我頂了這麼多句,大約是終於受不了了,聲音也硬了起來:“你這個丫頭,口口聲聲說她要殺你,可是她身上,到處都是傷!不過是她叔父去向你提親,你心裏不痛快你大可以說出來,竟然動起手來!”
我一愣,然後怒氣更盛:“明明是她推我下水……”
老妖怪陰沉著臉,道:“胡說八道!你的水性比她好,若不是在水裏,你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對手?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推你下水!”
我的心裏打了個突,真的是要氣死了,對著一向疼愛我的老妖怪,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對我。我想,果然是血濃於水嗎?他再疼我,也是隨性所至,哪裏比得過一個小侄女,不但是他的血親,還是他們家這一代唯一的血脈。自然是寶貝的很的。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別過臉,道:“好的很,她不是傻子,我是傻子。師父您滿意了嗎?”
老妖怪不吭聲,但是一張臉拉的老長。
我冷冷地看著他:“血濃於水的道理,弟子明白。確實,我這個弟子的確是不能讓師父滿意。但是您自己的侄女,是什麼人,難道您自己不知道?若是您覺得弟子的性情是這樣壞的,弟子也無話可說。”
氣氛一下子陷入僵局。老妖怪臉上忽明忽暗,我隻冷冷地看著他,卻紅了眼眶。
孫念如道:“好了。公孫前輩,思嘉正在氣頭上,說話,不知分寸,還望前輩,見諒。”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又道:“思嘉,從小,就被慣壞了。”
老妖怪終於徹底變了臉色,再坐下去也不是滋味,便起身告辭。
他走了,我的鼻子還是紅紅的。孫念如過來,摟著我,小聲地安撫我,我把頭靠在他身上,低聲道:“念如,我是不是很刻薄?”
孫念如輕聲道:“不會。”
我在他懷裏蹭了蹭:“我給了我師父臉色看,還不會?你敢給父親臉色看嗎?”
聞言,他稍稍沉默。然後竟道:“我也,曾給過師父,臉色看。”
我奇道:“什麼時候?”他竟然會給謝宗主臉色看?我好奇地抬頭看著他,難道是我傻了以後的事情?
他似乎苦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道:“我不想,再提了。”
我感覺到他莫名地有些感傷,忍不住道:“念如,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啊?”
他不說話。
我想,莫非他真的有什麼瞞著我不成?
結果還沒等我想明白,我腹部就一陣絞痛。這種情況好像很熟悉,我立刻臉色大變,一把推開他,伸手搭上我自己的脈搏。可是手忙腳亂之中,我忘了我那隻手是割過腕的,隻得趕緊換了另一隻手。
下身一熱,我的腦袋轟得一聲。
孫念如急道:“思嘉?思嘉?”
我捂住腹部,掙紮著道:“念,念如,去請我師父……”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幾乎要將我吞噬掉。我沒有想到,我回到這裏才一個多月,太過得意忘形,竟然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而且剛剛暢快淋漓地撒潑一場,沒想到回來就要付出這種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