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我自己的臉,奇道,“怎麼了?”我沒化妝啊,總不至於妝花了吧。
那丫頭的臉一紅,然後就忙糯懦地道歉,便下去了。
我狐疑地轉向孫念如:“念如,你有沒有覺得這金府的人,好像都怪怪的?”
孫念如一怔,皺著眉頭道:“大約,是你多心了吧。”
我捧著透心涼的酸梅湯,抿了一口,隻覺得通體舒暢,隨即道:“對了,念如,今天我們剛到的時候,金城主對他身邊的人耳語了一句。他說的什麼?”
雖然孫念如一向不是八卦別人的類型,但是我都問了,他自然也要答。他道:“他是,讓人去通報,讓一個小妾,不用來伺候了。”
我愈發狐疑。本來像這種情況,客人是帶著女眷來的,主家一般也有女眷坐鎮的。一般是正妻,但是聽說這金城主的正妻在幾年前過世了。那麼從小妾中挑選受寵者,也是有的。隻是他竟在看到我們之後,又讓人去屏退了小妾,自己光杆上陣,的確奇怪。
希望是我多心,這個金府,可千萬不要有什麼問題。起碼,在我們走之前,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問題。我最近比較倒黴,出門就撞小人,小心肝可再經不起折騰了。
孫念如一向是個按自己心意辦事的人。他也不在乎就這樣和我在屋子裏膩一天,人家會怎麼想。我們呆在一起,下棋,開玩笑,竟然就真的耗了一個下午。夜幕降臨的時候,我還在想,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
有侍女來稟報,說金城主外出未歸,不能宴客,請我們原諒。其實我是求之不得。在屋子裏把飯吃了,然後就摸著肚皮繼續養豬。
他看我在摸肚皮,便也伸手過來蹭了兩下。
我白了他一眼,翻了個身換個方向坐:“不要!亂摸!”
他笑了一聲,道:“你今天,連輸八局。”
我有點惱。我發現我總是自以為很聰明,結果下棋這種最能夠體現智力的遊戲上,總是會被殺得一敗塗地。尤其是跟謝宗主和他下棋,比跟厲空山下棋還累。起碼跟厲空山下,我們兩個勾心鬥角掐來掐去,勉強還能殺個旗鼓相當。我就不明白了,這兩個人看起來都這麼正直,怎麼就能這麼陰險。
他伸手,把我抱過去,在我氣鼓鼓的臉上親了一下,聲音中含著笑意:“所以,我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自己說的。”
我捂著臉,很想死。一開始是我提的,輸的人幫贏的人做一件事。可是我一直輸一直輸,他都體貼地說不玩了,我就越想著要翻局。結果就是現在,我隻能自己乖乖地解開衣帶讓他摸,還是摸剛剛吃飽的肚皮……
等他終於摸夠,我已經身子發燙的時候,他卻把我推開了。作勢先輕咳了一聲,笑道:“不如,去園子乘乘涼?”
我手忙腳亂地把衣服係上,一邊點頭道:“好啊。”我都快冒煙了。
想了想,我便換了一身單薄一點的素色衣服,將頭發放下來,綰了個斜髻。等下回來直接洗澡睡覺。實在是熱死了。
他又笑了一聲,牽著我的手帶我到園子裏乘涼。這金府的客廂和他們家的後院是連在一起的。所以兩個園子,也是互通的。
這個園子一樣不能比劍宗大氣,也不如凝香園繁華雅致,卻很是清爽。有點像鎖霧閣那種風格,爽朗清心,讓人很舒服。隻是鎖霧閣沒有假山流水,這個園子卻有。工藝很精巧,取景於自然,有一種能讓人放鬆精神的神奇能力。
夜幕下,這園子也不顯得陰森,反而在月色下顯出一種靜謐的色彩來,好像是一個安靜的夢境。
我拉著孫念如坐在亭子裏,不自覺地就放低了聲音道:“以後,我也要建一個這樣的園子。不對,要比這個園子還漂亮。”
孫念如笑了,輕聲道:“嗯。”
我才不怕沒錢。現在我手上有謝家的玉佩,我走到哪兒都不會餓死。雖說以我現在的想法,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提劍宗的銀子的,但是難保以後不會嘛。
仗著這偌大的金府,隻有我們兩個客人,我大膽地坐在他懷裏,開始勾勒我美好的未來藍圖:“我要買一個小院子,不用大,小小的就行。人家建大院,是為了給小妾住,我不許你娶妾。”
“嗯。”
“然後要弄一個很精致的小院子。最好就跟這個金府一樣,傍山而建。不止,還要依水而立。亭台樓榭,我就不要了。但是我要在院子裏種滿花,開個池子,和屋子外的河流連在一起。不要假山,用來養蓮花,還有魚。”
“好。”
“亭子,不要建在屋子裏。我要建在屋子外麵,就當作是半個水榭。夏天的夜裏,就可以在那裏乘涼。”
哼哼,別小看我,我可是也學過古典建築的。突然發現我還真是厲害……
他好像聽到了我在心裏自吹自擂,笑了一聲,把我的臉掰過去,親我。我正高興,雙手便不老實起來。他按住我的手,親了我一下,然後把我從身上抱下來。我不依,還要蹭過去,摟住他。他似乎拿我沒有辦法,隻試圖掰開我的手。
我有點不高興了。正想踹他一腳,幹脆自己走人算了,留他一個人在這裏假正經,就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
一個有些嚴厲的女聲遠遠的響起:“盧氏?”
我一愣,回過頭去,卻被身後迎上來的大陣仗嚇了一跳。隻見是一個華服的青年女子,帶著一大隊提著燈籠的下人,遠遠地朝我們走來。那女子麵上隱隱有些厲色,卻又隱約有一些得意。
孫念如握住了我的手。我正在奇怪,此時便抬頭看了看他,下意識地朝他靠去。
那女子停在我們麵前,打量了我們一眼,冷哼了一聲:“不知廉恥!來人,把這對奸夫****拿下!”
我莫名其妙,誰是盧氏?孫念如皺了皺眉,抱著我轉了個圈,左手起勢向下,掌風震碎了一串地磚,正在那幾個欲上來的女子鞋尖上。
“思嘉。”他低頭,替我撫開被剛剛那一陣風拂動的頭發。
我轉過頭,皺著眉頭看著這群莫名其妙的人,冷聲道:“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