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宋凝久卻並不覺得自己苦命,她覺得她有奶奶的陪伴,從來都與別的小朋友沒有任何區別。即便父母以及姑姑待她都不是很親厚,她也是快樂,因為身邊有奶奶一直疼愛自己。
想到奶奶,就不免想到她的死,那是宋凝久心裏一輩子都抹不掉的傷。
最親的人竟是她親手殺死的,沒有比這個更悲哀。
“姑娘,你報的地兒到了。”前麵,司機師傅的話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前麵的樓很破舊,也很低矮,隻有一盞還算完好的路燈散發著昏暗的光。
雖然光線不是很明朗,但這的確就是記憶中的家,那個有奶奶、有她留下生活痕跡的地方。她付了錢下車,拉著行李箱走過坑坑窪窪的路麵,進了樓道。
也許是天氣轉涼的緣故,不止感應燈暗,更有一股涼風陰涼地吹過來。
舊樓裏自然是沒有電梯的,她們老家在五樓,樓梯間都是她走路的回聲。走到第二層,腳下突然踩了個東西,她拿起來看了看,是個白色的熊貓玩具。
毛絨絨的都沾了灰,她覺得極為熟悉便翻過來看了看,看到有隻熊貓腿上都露了線。果然,這是她小時候的玩具。不由往上看了看,猜測父母和姐姐也許真的回來了。
又往前走了幾步,腳下不小心踩到的玩具,畫圖書都是自己的,不由驚異。然後樓上有些腳步聲傳來,接著她看到兩個年輕男人醉醺醺地走下來,操著昕豐地方的方言。
宋凝久下意識地貼著牆邊給他們讓路,兩人的腳步晃晃悠悠,有一個差點就撞到她身上,嚇得宋凝久差點叫出來。
男人原本是想就此離開的,在看到她那張臉時怔了一下,然後用目光上下打量過她,就嘿嘿地淫笑起來,說:“喲嗬,剛才還故作矜持。原來是跑這兒來等哥哥了。”說著還伸手去摸宋凝久的臉,感歎:“這報紙上說的****果然不假,喜歡重口剛剛就直說,害我們哥們還以為你不做。”
聽著男人粗俗的話語,加上他開始動手動腳,宋凝久厭惡地皺起眉,並拍開他的手,冷著嗓聲,說:“你認錯人了。”
如果姐姐現在遭受的是這種待遇,她隻會心痛,但是目前她最煩感的還是這個男人動手動腳。宋家雖不是名門,可是又怎麼容許他們這樣的人放肆?
男人聞言又仔細瞧了瞧她異常嚴肅的小臉,這人顯然是喝了很多的酒,那味道極濃。宋凝久也知道自己不能和醉漢較真,所以想盡快脫身,哪知往前邁了一步,另一個醉漢就圍上來,堵住了她的去路。
宋凝久眼中一驚,說不是害怕是假的,眼前畢竟是兩個男人,她隻是個小女孩而已。
“認錯人?不會吧,現在整個昕豐市誰不認識你宋大小姐?”那人癡癡地笑著,朝她欺過來。
宋凝久看著他,又看看他的同伴,看到兩個人欺近自己,憤怒在胸口凝聚,那是因為她沒進門便在此時此刻感受到姐姐的處境,以及他們那種看自己惡心的眼神,令她想要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