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去拿那壇我放在這裏的酒。”我把玩手中的茶杯,眯著眼睛,彎起嘴角,“皇祖母壽宴當日我因病昏過去,沒能聽到八皇兄為未來的皇嫂和我賦的詩,實在是遺憾,卻也是擾了當日的雅興。不如小妹先自罰三杯薄酒,然後請八皇兄以皇嫂芙蓉之姿做詩如何?”
清言不語,始終帶著一抹玩味的微笑看著清柝和我。素衣去取了酒來,早有卓藍擺了杯子,素衣為我們斟上酒,便在卓藍身邊垂手而立,顯得極有規矩。我在心裏狠狠地誇了這妮子一下。
“如此便是甚好,六殿下常年在邊疆,倒是無聞六皇子之文采,不知今日是否能夠得聞高見?”蕭楠朗聲而笑,眼睛晶亮的盯著清柝。
我端起酒杯,對著清柝舉起,微微一笑,一飲而盡。連續三杯,均是滿滿的不曾作假。
“清瑾如此爽朗,為兄怎麼可以拂了妹妹的雅興?”
“那小妹恭請皇兄了。”我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輕風扶柳水波漾,芙蓉羞粉葉底藏,縱使滿目好景色,卻道心念素蘭香。”
語調剛斷,我便看到一圈人的奇怪臉色。連我的心底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即將與秦玉嵐大婚的君清柝,卻是不停地提起我這個剛剛受封的公主。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是感覺不出來哪裏不對。素蘭,這應該不僅僅是在形容我的吧。素蘭素蘭,我心裏念著,總覺好像是和什麼糾纏在一起,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六殿下果然非凡人,短短一瞬便是一首詩,蕭某佩服。”蕭楠搶先打破僵局,舉起酒杯對著清柝一飲而盡。
“承蒙蕭才子謬讚了。”清柝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六皇兄好文采,瑾顏實在是佩服的緊。”我舉起酒杯,滿麵含笑。
“瑾顏身體不好,太醫囑咐要少飲酒。”清言突然開口,語氣裏包含著三分擔心,五分惱怒,還有二分不知明的情緒,伸手搶了我的酒杯一飲而盡。我驚訝的轉過臉去看著他,卻見明眸一閃,一絲警告,複又含笑看著清柝,眼裏又帶上一絲玩味,“眾人皆知皇祖母壽宴當日,你為秦家小姐和瑾顏的詩詞中,素蘭代指瑾顏,卻又今日複提,難道不怕秦家小姐吃味麼?”
清柝微微一笑,卻掩不住眼底的一絲冷漠,“清瑾卻是值當這素蘭之喻,我也是在此道的實話,清瑾的舞蹈與剛才的琴音又是如何不讓人心心相念?若不是皇祖母執意將秦家小姐婚配,清柝倒是極想向父皇求情,將清瑾婚配與我呢。”
“咳咳咳……”我相當成功的被素衣剛剛伺候我喝下去的茶嗆著了,不可不說,這句話驚得我差點兒就從椅子上一歪身掉下去。素衣扶住我,不停地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清言帶著戲謔的眼神,清柝的眼睛依舊是沒有一絲的感情,蕭楠則是一臉的無辜。
“瑾顏失禮了。”我眨著我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狀似無辜的看著在座的每個人,“瑾顏不才,怎可讓六皇兄說出此番的話來。”
一幹人等臉色百變。清言由擔心變為惱怒,白了我一眼,帶著一臉的鄙視,蕭楠依舊一臉的無辜,而清柝的眼神百變,眸光卻越盛,帶著一絲探究。我眨著無辜的眼睛,用不知所措來回應每一個人。卻在這萬分詭異的情形之下,我突然感到一陣微寒,從外麵的樓梯上傳來了一陣不易察覺的腳步,不是普通書生的腳步聲音,倒像是練家子的腳步,欲遮還掩。
“敢問剛才彈琴的可是這位雅間的客人?”淡淡的略顯低沉的男子聲音,卻有一股磁力一般,令人有一種攝魄之感。一股無形的壓力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