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讓你把這個帶給我還要我當麵給吃了?”我對著盒子裏的東西大眼瞪小眼。
“是的。”
“要我吃一個沒有解藥的毒藥?”
“額。”
“記得,我可是吃了毒的。回去告訴姑姑。”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拿起那一粒深色的藥丸,然後深吸一口氣,一口吃了藥丸。
“是,少宮主。”
“你可以走了。”我轉過身,攥緊拳頭,任由指甲深陷肉裏,絲絲的疼痛蔓延到心底,卻是讓人極清醒。勉強忍住了即將落下的眼淚,卻是心裏一陣寒冷。為什麼姑姑會這樣對我?為什麼讓我吃下情殤?這世界最歹毒的解藥。
我聽得陸藍成發出一絲極其微弱的歎息,轉身離開。
情殤,時間罕毒,靈教毒之首,解法隻有曆屆靈教教主可知。
是因著人類的愛戀情懷而發明的劇毒。
吃了情殤的人,身體上平日裏沒有任何問題。但若是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則每想念一次那個人,則會感受一次透徹五髒的疼痛,並且日久之後人就會陷入一次比一次時間長的睡眠,直至在沉睡中離去。倘若是想要保命,隻能選擇忘記一切。也是一種預防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的藥物,人總是最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姑姑是想提醒我,要珍惜自己的命,而要小心自己的心麼?
“殿下,奴婢沒能找到雪鍛,隻找到這個。”卓藍伸手雙手奉上一疊紗帛。
我抬手拿起紗帛,卻是一匹純白不帶花紋的雪綢,雖與雪鍛相差不少,卻仍舊是極好的布料。足夠輕薄,足夠輕量,又易於折疊。然後看到一小塊微厚的白色雪紗,我疑問的看著卓藍。
“不管殿下做些什麼,但是宮主肯定不會同意您拋頭露麵,所以這個是必不可少的。”
“嗯,今兒個你別回你屋了,替我睡在大床上,我出去下。”我伸手拿起衣服,許久未見白色的衣服,尤其是純白色,優質的衣料,輕薄的質感,放在手裏感覺很好。
“殿下,稍晚,會有暗衛來執崗。”卓藍突然壓低聲音說。
“那他也不能進屋看看床上睡的是不是我吧。”我淡淡的說,抬手換了衣服,又將手上的長紗折疊貼身放好。
“是。”卓藍低頭躬身。
我拔下今天早起素衣給戴的簪子,重又換了一個極普通的銀簪綰了極普通的發髻,抬頭低頭間,看到桌子上擺著的蘭花金簪,心裏一陣不安。我摘下耳環,又將眼角的淚痣取下,卻是恢複了原本的容貌。
“記住,麵朝裏麵,我會盡早回來,除了我不管聽到誰的聲音也不能動。”眼前的卓藍瞪著一雙晶亮的眸子,滿滿的擔心,我不禁莞爾,“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是你想想,當初你還在宮裏的時候,我不也是把你打得稀裏嘩啦的麼。”
“殿下。”卓藍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然後帶著一絲無奈。
我故作豪爽地拍拍她的肩:“本小姐是誰啊,任誰能耐得我何?連上官允哲那個臭小子不也一樣在我這裏討不得好嘛。”
“知道了,我的少宮主啊。”卓藍無奈的撇撇嘴,轉身向著內殿走去。
我轉身走出了寢殿,凝神細聽,確定沒有什麼意料之外的聲音之後,提氣翻身上了顏夕閣的主殿屋頂,使了輕功,用極輕的腳步向著乾元軒掠去。
已經入夜很久了,漫天的繁星,隻有西方的天邊掛著一角斜斜的彎月,腳下的晟華堂,已經沒有了光亮,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入睡,隻有值夜的侍衛與宮女。漆黑的宮殿,在星星點點的月光中透著一絲寂寥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