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慵懶的低沉男聲從耳朵旁邊傳來,帶著一絲戲謔,“師父若是在非得氣死了,心愛的徒弟居然死纏爛打一個姑娘摘麵紗。”
“允哲怎麼來了?”墨雲的聲音變得些許溫暖。
“不來看看,我這親愛的未婚妻不就被你給調戲了?”
我突然發現,如果我剛才被摔死了,卻是一種解脫……我無法看清墨雲臉上的表情,估計疑惑大於驚訝……但是鑒於我現在還在某個人的懷裏,沒有麵紗,不能夠掙脫,隻能背對著墨雲賴在某個厚臉皮的人懷裏,估計我現在看上去像是嬌羞吧……但是我也不是任人刀俎的主兒,伸出手在某個人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天女宮的少宮主是玄青門少掌門的未婚妻,這倒是我第一次聽說。我離開不過兩個月,卻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恭允哲哲兄,沒能吃到訂婚酒宴,實在是本人的一大遺憾。”明明是恭喜的詞彙,怎麼從他嘴裏聽起來這麼幹巴巴的,還貌似有點兒惱怒?額,不對,明明是我被允哲這個人精給調戲了,我恨恨的咬咬牙。
“墨雲,我要帶走雪洛,不好意思了。”允哲依舊是一種沒睡醒似的聲音,聽得人隻想忽閃一巴掌到他的臉上。
“清柝一直在找她。”
“雪洛不是說了麼,告訴你家主子那兩個詞。別攔我,你知道你攔不住我。”說罷,允哲使出輕功便帶著我絕塵而去。
我哭死的心都有了。
允哲帶著我到了宮裏的一個極度偏僻的角落裏,才把我給放下來。
“你沒事閑的來這裏幹什麼?不在玄青門好好的當你的少掌門。”我伸手整理了整理衣服,撇著嘴等著眼睛看著眼前在黑暗中依舊閃閃發光的英俊男子。
“你來幹什麼我就來幹什麼。”允哲嘴角含笑,抱著胸靠在宮牆之上。
“你認為是什麼毒?”
“不是情殤。”
“殤情,可以解,但是已經傷入肺腑。”
“可以暗中施藥。”
“沒有內應。”
“夏大小姐。”
我轉身氣呼呼的瞪著眼前的這個帶著一臉悠閑地公子哥,怎麼看都不像個要做掌門的主兒。我這麼做也是曆練的一種,怎麼就被他給當了靶子用呢?難道上天是派他來刺激我的麼?惱怒!
允哲好整以暇的盯著我,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晶亮晶亮的,若是換個別的女子看了,估計現在已經滿眼的迷離了吧?可偏偏我清楚的很這個小子腦子裏想的絕不是好事,絕對是與我有關的壞事!我用極其惱怒的眼神回瞪他,一時間大眼瞪小眼,絕對寂靜。
“天姑姑倒是真寵著你。”半晌,某個英俊的男人閉了眼睛,一臉的疲憊將頭倚在牆上,幽幽的吐出一句不著邊的話來。不過貌似是我的錯覺,怎麼覺得這個人眼睛裏閃過了一絲的憂愁和後悔呢?我一時間沒了詞,嗆不住他,他又閉了眼睛,瞪他也沒反應,揣度了一會兒,我提氣翻身而起,躍上宮牆。
可是躍上牆的一刻我卻傻了,這是什麼地方啊?如此偏僻清冷。
“冷宮。”牆下的允哲輕輕說,聲音輕的似乎被風一吹就會笑消失,“八皇子的母親曾經在這裏住了兩年,正是你救八皇子的那一年發生的事。”
風,突然變得很冷。
冷得我連連發抖。
翌日。
早朝後殿試。
除了每個地方上選拔上來和正三品以上官員推薦的書生才子,在京的每個皇子都需要參加,與各位當世俊傑一起討論政事,也是作為皇子推銷自己的一個手段,倘若皇子提出的問題難住了各位才子,或者完美的回答了一個問題,總會得到皇帝的另眼相待。而當年,八皇子就是回答了一個問題之後,由一個被外界評判為無能的皇子變為一個最早封王的皇子。
可是今年,似乎有些不同。
我居然也被皇帝一大早的給拽起來扔到了朝安殿的一席珠簾之後。
實話實說,我很鬱悶,狠狠地鬱悶。
坐在珠簾後麵,我一直在拚命的忍住打哈欠,因為旁邊還坐著皇後,盡管困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還是得老老老老實實的端坐在那裏。卓藍看的滿眼心疼,匆匆忙忙的給我弄了一大杯的濃茶。隔著珠簾看人群,又是一片的模糊,弄得人更是頭昏腦脹。
聽著外麵一問一答,皇帝的不怒自威,皇子的自我感覺良好,還有那些被譽為才子的人的戰戰兢兢,我突然有種任人宰割的感覺。我手肘撐住桌子,手指微揉太陽穴。聽的鬧心,沒皇帝允許又不能說話,心裏甚是煩躁。不過感覺昨晚給皇帝喂完藥之後,他今天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很多。
“不知道清瑾有什麼想法麼?”皇帝的聲音透著珠簾傳來,在我即將睜眼進入昏睡的時刻,讓我一下子精神起來。我看看皇帝,又瞄瞄皇後,後者嘴角抿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我又成靶子了?皇帝和皇後甚至那個太後,如此這樣的寵愛我,甚至於百般容忍,卻讓我實在是不能不產生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