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暗淡的光線,加之可能是供奉靈位的香火盆所造成的煙霧繚繞的氣氛,使楊銳幾乎無法弄明白前麵坐著的究竟是個活人,還是一具老掉牙的木偶
但無論怎樣,那身二戰時期的日本軍服立即使楊銳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此刻他已經被反綁著雙手押解到了橢圓狀大廳的中央。凝重的氣氛在死寂的環境中更加使他感到呼吸困難
“你們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楊銳終於忍不住怒吼道
“支那人……”黑暗深處藏在軍服中的老雜碎生硬的說出了這幾個字。幾秒鍾的過程裏,楊銳隻記得自己在聽到那個令人七竅生煙的稱謂後,唯一的念頭便是想不顧一切衝上去將說話人的嘴徑直踹到其肛門之間。然而在理論聯係實踐的過程中,楊銳猛然感到自己的肚子仿佛是被刺穿一般的痛苦
等到他再次恢複意識後,發現一雙黑色的長筒靴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緊接著,一把刀的利刃頂住了他的下巴,迫使楊銳隨著刀的速度慢慢站了起來。楊銳感到次生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正在使瘋狂一步步的蠶食著自己的懦弱。他舔了舔嘴角的鮮血,竭力迫使自己的嘴唇停止抖動。在刀尖強迫下昂著頭的他圓睜著雙眼俯視著鴕鳥蛋一樣的腦殼
“該死,這樣的仿陳真造型會被罵沒創意的……”楊銳惱火的看著鳥蛋上的白色絨毛想道。這時,腦袋緩緩的向上抬起。一雙布滿血絲的渾濁的小眼睛衝楊銳露出了狠毒的目光
“死老頭,爺爺我嚇大的?”楊銳死盯著對方,盡量不動下頜的喃喃說道
“~^%)*#^&¥(+%—%#^!”老頭滿嘴漏風的衝楊銳凶狠的說道
“你今天早晨是不是吃屎了?”楊銳惡心的皺著眉頭問道。老頭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茫然,但它立即埋沒在了武斷專橫的表情之中,一聲聽上去更像是狗叫的聲音從他的嘴唇間散播到了空氣裏,立即,方才在外麵見過的老太太像鬼一樣毫無聲息的來到了老頭身後
“他在問你是被誰派到這裏的。”老太太的話使楊銳詫異的險些讓舌頭與刀刃來了個親密接觸
“你是……”沒等楊銳說完,老太太便衝老頭一陣嘰裏咕嚕。老頭緊接著虎視眈眈的盯著楊銳又是一段鳥語
“我跟你一樣,是無意中來到這島上,繼而被抓的。隻不過我比你早了五十多年。”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楊銳要隨機應變
楊銳心領神會的盯著老頭問道:“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同樣的一個答與問的過程後,老太太說道:“一言難盡,現在當務之急就是……”
話說到一半,楊銳忽然發現老頭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他猛然轉身掐住了老太太的脖子,惡狠狠的說:“以為……我是…….不懂真的漢話?不想到,到現在,你還對於我,背叛!”說完他一個巴掌令老太太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你混……”楊銳咆哮的刹那,一陣巨痛使他瞬間以為失去了自己的顴骨。然而在倒地的瞬間,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屁股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的擱了一下。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了藏在自己背後腰間的槍。
“現在殺你,不……新鮮,你的,懂?”老頭說完,聲嘶力竭的大笑著走了出去
娜塔麗緊抓著竹片的手被劃出了鮮血。被人背著帶走時,她那種茫然無措的眼神,幾乎使楊銳感到自己的腦袋仿佛就要炸開一般。他在被反綁的情況下拚命掙紮著爬起來,向門口衝去,然而站在門旁看守他的家夥顯然有著很好的足球天分,隨著一腳漂亮的抽射。楊銳應聲倒在了地上
“那孩子九死一生了…….”老太太絕望的歎息道
“你什麼意思!”楊銳焦急的問道
“他們……吃人……”老人的回答頓時令楊銳感到自己的屁股麻成一片
“不要慌,不要慌,肯定還有辦法的!”他喃喃自語著迷亂的環顧著房間上下
“沒用的……哎!都怨我啊……這麼多年了,我竟然還是被鬆井這老狐狸瞞在骨子裏……”然而就在她說話的當口,楊銳突然飛娥撲火般再一次衝向了守門員。其結果可想而知,他毫無懸念的倒在了明治天皇靈位下的香火盆旁,撞倒了幾根玉米般粗,充當香火的怪異木頭
隨即楊銳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咬牙切齒般的說道:“老……老太太,剛才的問題,我……還想知道答案!”
老人靠在柱子上苦笑了一下,沙啞的說道:“其實你也看到了,這裏所有的人都是混血,當初占領這座島的一小撮日本兵與外界失去了聯係,但領頭的鬆井從沒有想過放棄天皇下達的任務。於是他們強占了島上的土著部落,並逐漸將其同化,強迫他們放棄原始圖騰,該為信奉天皇,並遵循日本禮儀。一段時間裏,這裏簡直就是一個完全日本化的世界。而也就是在這期間,我在回新加坡的途中因為海難而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