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致命的選擇題(5)(1 / 2)

兔子用那紅色的眼睛瞪了薛慕容一眼,消失在高高的草叢中。薛慕容突然感到自己太累,腿也越來越疼。自從決定深夜前往多倫多,就靠著一股衝動倒車、走路,一直馬不停蹄直到現在。

不過一想到於冰此時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又盼望著能盡快出現在她的麵前,陪著她就會給她信心,讓她感知自己對她的深愛。開車的老漢說得對,愛人之間不就應該彼此照應,相互照顧嗎?

可似乎那個可惡的問題又不受約束地出現在腦子裏:於冰會不會死?會不會變得癡傻,自己願意麵對一個死去的於冰,還是願意麵對一個癡傻的於冰?每想到此,內心總會更加愧疚: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唉,於冰啊於冰,你怎麼不接電話?還有二餅,這個混蛋,於冰病得那麼重,為什麼你就不能多給我主動打幾個電話?

墓地靠公路的這一邊有道矮石牆,有兩道車轍穿過石牆成了個缺口。薛慕容坐到石牆上,雙腳放在車轍裏象生了根一樣,他太累了,受傷的腿也太疼了。他不準備再走,直到等來願意搭載他的車為止。

他坐在矮牆上,從這裏向左右都能看到長長的大路,當他看見有車駛來,就努力走到路邊,伸手豎起大拇指。其他時候,他就坐在那裏,把背包放在膝蓋上,讓雙腳重新回複力氣。

地麵的薄霧從草叢中升起,反射著幽幽的光。墓地三周的樹林在輕起的微風中窸窣作響。在墓地遠處流水嘩嘩,偶爾傳來幾聲“呱、呱”的蛙鳴,真是個如同愛情詩集中的插圖般美麗而寧靜的世界。

薛慕容朝路兩邊左右觀望,遠處沒有燈光閃現就說明沒有車過往。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在這個地方等車的,這是墓地,就算有車經過,一看有人在墳墓旁邊等車,那還不嚇死?誰敢停車搭載?不行,就算腿疼也得往前走走。

薛慕容要起身離開,可剛一站起來,傷腿一陣劇烈的疼痛,站立不穩,摔倒在墓地裏,正好倒在一塊新墓碑前,墓碑周圍堆著還未凋謝的花。他要站起來,吃力地用手扒住墓碑,就著月光,正好看到碑上的名字:托馬斯·羅賓遜。

名字下麵的日期標明了托馬斯·羅賓遜短暫的一生,才二十多歲就死了。一看死亡日期,天哪,正是去年的今天。難怪墓碑周圍堆著還未凋謝的花。看來他的親友今天剛來祭祀過他。

在名字和日期下還有其他文字,是句碑文。薛慕容仔細觀看,一看嚇一跳,這句碑文像子彈一樣擊中他的心髒:

“盡管我車子開得快,可還是沒躲過死神。”

死神!死神!又看到死神這兩個字眼。一種非常不祥的感覺從薛慕容心底冒出來,於冰死了,也許就在此時,而自己也許很快就會死去,這是個預兆。

聽著風在林子裏嗚咽,伴隨著小溪流淌的水聲和幽鳴的蛙聲,薛慕容轉身要快一點離開這裏,突然他聽到另外一個恐怖聲音,一種破土而出,連根拔起的聲音,如同一隻垂死掙紮的手伸了過來,抓住他的一隻鞋。

薛慕容的腳絆在一起摔了下去,肘撞到一個墓碑上,身子一偏,差點後腦著地,一聲悶響,薛慕容摔到草地上。此時他看到了月亮,亮得象塊拋光的骨頭,照亮了樹林。

這一跤並沒有使薛慕容驚慌失措,反而更加清醒。“擦!”他罵了一句,站起來。風仍在起,在林子中吟歎,真的要變天了。樹影在他周圍亂舞,樹枝相互摩擦著,在林子中咯吱作響。他禁不住又看那令人驚懼的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