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主義繪畫的藝術魅力
學術論壇
作者：劉婷
【內容摘要】表現主義繪畫是20世紀初期流行於北歐諸國的藝術潮流，富有巨大的藝術魅力。它強調表現藝術家的主觀感情和自我感受。表現主義繪畫中的藝術形象往往具有悲情意識，表現主義畫家擅長運用濃烈的色彩和粗獷的線條來表達自己的情感。表現主義繪畫並不是對客觀世界的摹寫，而是精神的、心靈的繪畫。
【關鍵詞】表現主義藝術魅力悲情意識心靈的繪畫
20世紀上半葉西方現代藝術雖然流派眾多，但從藝術風格上來看，其基本走向大致可分為三個主要方向：由梵高的繪畫風格引導出的表現主義方向，包括野獸派、德國表現派、橋社和青騎士；由塞尚的理論和實踐引導出的結構主義方向，包括立體派、未來派、純粹主義、俄國構成派和至上主義，以及荷蘭的風格派；由高更的原始主義和象征主義引發並受弗洛伊德潛意識和精神分析理論影響的形而上畫派和超現實主義畫派。此外出於對第一次世界大戰厭惡和對傳統美學觀的反叛，出現的達達主義藝術，也是早期現代主義的一個值得注意的藝術現象。
一、表現主義繪畫為何有如此特殊的魅力
表現主義，雖然是20世紀初西方流行的文藝思潮，但就其表現的意識與手法，則早在15世紀就陸續有所顯現在對千百年來墨守陳規繪畫形式反叛者的筆下了。即使在我國，數百年前，也顯露在重彩、潑墨、大寫意，以及書法的行書、狂草中。在明代徐渭的影響下，相繼出現朱耷、石濤、“揚州八怪”、齊白石等注重表現的畫家，顯示在他們表現的心態、內容及表現形式和用筆用墨手法上，同時也在性格和氣質上流露出這種思潮傾向。20世紀初至二三十年代，在德國與法國相繼出現的眾多表現主義畫派，如百花園中盛開的絢麗花朵般湧現，才引起人們不得不正視這一充滿生命活力的花蕊，促進人類藝術史中又一春的降臨，因其是人類繪畫史長河中湧現出具有巨大衝擊力的浪花，最重要的是它擁有生命的本源創造力。
表現主義雖被稱為後印象派的衍生物，卻是在“後印象派就不是印象派”這麼一個悖論現實中誕生的，是對印象主義的唯光唯色和對客觀重現的反叛。塞尚提出了一個基礎的藝術觀點，這個觀點就是“藝術不是真實地表現客觀事物的形貌色彩，而是真實地表現藝術家對客觀事物的主觀感受”，強調以人內心對外在客觀的感受為主體。這就使千百年來人們僅是由畫麵提取客觀感受的從屬地位，轉化為人是畫麵對客觀事物再現的決定主宰，是注入了人性中主觀情感後的重組再現。這徹底改變了長期以來人僅是畫麵客觀事物的旁觀者角色，而使畫麵融入人性中普世共鳴的隱性符號，使觀眾一旦站立在畫麵前，瞬間在內心會不由自主地感到共振頻率的震撼衝擊。
試看蒙克的《呐喊》。畫麵無論從血紅色天空壓頂，直至睜眼如骷髏的驚恐頭形，這一切本就是千百年來人類恐怖意識中的普遍存在的符號，早已深入到人們的潛意識中，故畫麵傳遞出的信息必在觀者內心形成難以抗拒的共振。因畫家提煉出的繪畫形式符號信息，來自內心深處對外部客觀形與色感受的升華，整個畫麵一氣嗬成。絕非真實地照搬描繪出骷髏所能有之效果，而是人類共性的抽象及本質象征，是躍出對暫時客觀呈現景物之升華的描繪重現，是力圖反映出事物內在本質於永恒的藝術歸納，故其感染力超越了人種與地域之別。這也就是為何最著名的表現主義畫派雖在德國，但其主要成員大多來自其他國度，如蒙克來自挪威，克利來自瑞士，康定斯基來自俄羅斯。由此可知，美的最基本共性，終究來自於人類千萬年來普遍的無意識共識。故所有成功的表現主義畫家，不論采用多大反叛傳統的扭曲變形，多誇張的色彩與筆觸，乃至荒誕不經的畫麵處理，但在人性美的共識上都自覺或不自覺地自律在其創作中（與畫家本人承認與否無關），這乃是作品受到超越時空的普世讚譽之根本，是表現主義魅力的靈魂。在同期乃至當今，也有不少缺乏崇敬人性中對美最深處的共鳴之作，故弄玄虛、嘩眾取寵於一時，但終究會消失於美術曆史長河滾滾東流中。
二、表現主義繪畫理念與其藝術風格的魅力
（一）繪畫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