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鳳臣搄狠狠地把書房門砸上,伏在桌上喘息。
若不是旭兒母親身份敏感,他又何必借赫連氏的身份來做掩飾,甚至連累了婉兒和茶兒,她們服侍自己多年,卻沒辦法生下一個男嗣!
漸漸平息了怒氣,鳳臣搄淡淡的吩咐道:“桑竹,去把夫人……給本家主請來!”鳳臣搄話到此,不自覺的加重了“請”字的語氣。
桑竹低眉應下,就推門出去了。鳳臣搄仔細整理著寬袖衣袍的細微褶皺處,一邊想,赫連氏,今日是你主動戳開了這層窗戶紙,就別怪本家主跟你一筆一筆算這些年的舊賬!
綠庭閣。
“夫人,夫人!”芝嬤嬤歡喜的快步走到內房,俯下身子在坐在繡架前癡坐著的赫連氏耳邊說:“夫人,桑竹公子來了!”
“……桑竹?”赫連氏回過神,“他身邊的桑竹?他怎麼會來?難道……”赫連氏急忙站了起來,唇角無法掩飾的翹起,風韻猶存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卻又慢慢褪去,褪去臉上所有血色,慘白的像一張白紙,搖搖晃晃坐下,芝嬤嬤站在一邊連忙扶了一把,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家主子。
“無事他怎會差人到我這兒來……無事他怎會差人到我這兒來……他定是知道了……他知道了……嘶!”
“啊……夫人……”芝嬤嬤驚叫一聲,心疼的捧住了赫連氏的手,吮掉了那纖細指尖上一顆圓潤的血珠。
“小芝……他知道了,嗬嗬,他知道了,他來問我的罪了……都是姚氏那個賤人!死了也不得安生!”赫連氏抽出手,站了起來,麵上掛著明媚的笑,對芝嬤嬤說道:“小芝啊,家主要終於知道我的好了,對不對?我得換一身衣裳,漂漂亮亮的去見家主――你還記不記得我與家主初見時穿的那件水綠色宮裙?家主對父侯說我清秀可人……快去找找有沒有相似的衣服!”
芝嬤嬤哽咽了一聲,啞著嗓子在喉嚨裏咕嚕了一聲“夫人”,卻也沒有怠慢,忙不迭的從衣櫥裏為赫連氏選出一件水綠色的煙錦繡暗紋的綢裙。
赫連氏換上這衣裙,又梳了個少女的發髻,這才帶著芝嬤嬤跟著桑竹去了鳳臣搄的書房。
“妾身給家主請安。”赫連氏站在書桌前,對正在寫字的鳳臣搄盈盈一拜,眼裏滿是少女嬌羞的愛慕,見鳳臣搄沒有說話,笑了笑便走上前去,拿起墨錠幫鳳臣搄磨墨。
鳳臣搄沉默著畫完了一副美人圖,放下畫筆歎道:“人到中年得紅袖添香在側,本家主何其有幸――隻是可惜了――你不是她。”
一直羞紅著臉沉浸在自己幸福中的赫連氏聞言,刹時白了臉色,低著頭顫抖著不敢去看桌上那幅墨跡未幹的美人圖,好半晌才顫抖著問:“斕兒,斕兒到底哪裏不如她?”
“當年珊兒是真心迎婉兒和茶兒入府,並待她們親如姐妹,而你――”鳳臣搄審視著赫連氏,淡然的開口,“婉兒和茶兒入府多年,本家主膝下卻隻有旭兒一子――赫連菁闌,你敢不敢說,此事與你沒有一絲一毫關聯?向來喜愛閑雲野鶴的旭兒突然要考取功名,你敢不敢說,此事沒有你挑唆?嗯?尊貴的公主殿下?”